「慎言!大將軍是你能說的?而且陛下對咱們大將軍也是十分好的,他們的關係不是咱們可以評說的,好好幹活吧。」
「好好好,說的也是啊,說起來今日是十三,咱們的月俸也快了吧。」
說話間,幾人恍惚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遠遠地看著仵雨溪明黃色的衣裳,剛繃緊了身體準備行禮。
沈青那控訴般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般地進入了眾人的耳朵,尤其是那句「守身如玉」,更是在耳邊盤旋。
空氣在這一刻安靜了。
有人率先扯了下旁邊人,頓時周圍家丁連成一排,背對著他們面壁罰站,突出一個自覺的非禮勿視。
「還呆在這裡做甚麼?不走嗎?」再次開口時,沈青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們這些人什麼都沒聽到,知不知道?」
第四章
事實證明就算是只有四歲記憶的沈青,說出來的話也有足夠震懾力,只是配合上他那張繫著丑不拉幾的大蝴蝶結,就顯得……
丑爆了!!!
不過好在家丁們都背對著他們,並未發現。出了花園之後,仵雨溪一張臉還是微紅泛著臊意。
花廳是一間頗為寬敞的屋子,入門就是一處莊重的黃花大屏風,裡面擺放數套太師椅,四處裝點著花卉。
陳太醫就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旁邊和他正說著話的是沈書運,兩人面色凝重地討論著什麼。
「你是說大將軍的腦袋被砸了之後記憶出現了些偏差,對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老夫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之前府中的郎中沒有妄下斷言,只開了些外傷的藥,本來我也想請您再來看看的。」
「嗯,得看到皇后娘娘人我才能對症下藥。」陳太醫臉上露出稍微瞭然的神色。
陳太醫名叫陳泉,並不是京城人。從小跟著神醫在外四處替人看病,治過不少疑難雜症,醫術精湛,有「大醫精誠施仁術,妙手醫者父母心」之讚譽,後來年紀大了便被沈青請到皇宮,做了御醫。
平日裡都是由他來照看仵雨溪的身體,仵雨溪第一反應也是叫他來給沈青瞧瞧。
見仵雨溪和沈青一前一後地走過來,陳泉眼尖地先站了起來,準備跪下三叩首,就被仵雨溪給扶了起來。
陳泉的身體一貫有些毛病,今年又剛過不惑,仵雨溪心裡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很是敬佩。
「都說了不必在我面前行此大禮,你坐著說話便是。」
「喏。」陳泉起了身,坐回了太師椅上。
仵雨溪把沈青安置在陳泉旁邊的位置,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坐著。
「還請陳太醫給皇后好好看看吧。」
陳太醫已經從沈書運口中了解了些情況,現下見到人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脈。
沈青自然地伸出手臂,掌心向上平擺,陳泉的三指按著沈青的寸口脈,稍微用力壓了壓。
「皇后娘娘的脈象有些澀,跳的慢,應指細,應該是體內有淤血。結合這個,臣認為他的腦部淤血應該是失憶的主要原因。」陳太醫目光落在沈青頭頂纏的大蝴蝶結,斟酌道。
「當然皇后娘娘身體素質還是很硬朗的,這些皮外傷過不了多久便能好,先前沈國公給我瞧過的方子可以繼續用,陛下不必太過於擔心。」
「不知能否讓臣和皇后娘娘再說兩句話?」陳泉道,他需要判斷沈青的失憶到底到了哪種地步。
仵雨溪不置可否,花廳本就沒留幾個人伺候,一聽這話便讓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你的姓名。」
「我們不是前天才見過面嗎?你就忘了我名字了?」沈青收起診脈的手,對陳泉的記憶提出了懷疑,「我的腦子很好,沒有問題。」
「那你還記得前日你找我幹了什麼嗎?」陳泉在紙上記錄了一筆。
沈青糾結了片刻,眉宇微皺。
陳泉看他的模樣,便說道:「你找我要了兩盒黑玉斷續膏。」
「不是,是兩盒玫瑰膏!」沈青果斷反駁,「還是你新研製的桂花味的。」
玫瑰膏?仵雨溪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忽然一紅。
「啊哈哈哈,老夫還是先去準備早膳吧。」沈書運尷尬地笑著,他覺得他不該在這裡呆下去了,把沈青交給仵雨溪他應該放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