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殿下,哥,如果是你們贏了,我懇請你們能放小溪一條生路,我們什麼都不會爭,只要隨便封個閒散親王,給塊偏遠封地就行。」
仵雨溪嘆了一聲,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明黃色的盤龍衣袍,心裡默默說道:「可是並沒有如你所願。」
可是沈青什麼都聽不到。
沈涼望著自己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胞弟,心裡也明白沈青對仵雨溪的感情已經不是他簡單一句說服就能夠說的動的。
他看了眼仵御鳴,後者一身淺紫色衣袍上繡著四爪蛟龍,身上衣裝異常華貴。
三皇子仵御鳴在朝堂上呼聲很高,雖然他的生母並不是鳳翎國的人,但仵御鳴自身能力很出眾,剛過弱冠就幫已經年邁體虛的老皇帝幹過好幾件大事,又頻繁出入皇帝寢宮。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仵御鳴能這麼堅持三年,還能有餘力在朝堂上大放異彩,引得不少肱股之臣頻頻誇讚。
一眾皇子中是他的贏面最大。
仵御鳴長得和老皇帝很相似,本體又是一隻老鷹,一雙鷹眸看上去頗有壓迫感,他盯著沈青看了會兒,問道:「真的不考慮來我這兒?我可以許你兄弟二人丞相之位。」
「沈青只是一介武夫,並沒有那麼高的志向。小溪他沒有想要那個位置的意思,如果兄長要用鎮國公府的勢力,就都拿去用吧。」二十歲的沈青聲音還是清清朗朗,帶著股朝氣蓬勃的生機。
送三皇子和沈涼離開後,沈青在鎮國公府轉了圈覺得沒意思,又一陣輕功飛過,落在仵雨溪的皇子所。
現下除了仵雨溪一個十六歲的皇子之外,還有五皇子還住在皇子所,其他皇子都陸陸續續搬了出去,只是都沒娶正妃,所以都未封親王,在皇子府住著。
仵雨溪正在風寒感冒中,窩在被窩裡,門窗緊閉著,不讓一絲風進入。
隨著吱呀一聲門響,沈青躡手躡腳地推開了門,又很快合了起來,閃身就進了仵雨溪的房間。
皇子所的房間都還挺大的,只是各個皇子都在同一所院子,仵雨溪的旁邊正好是五皇子,房間的隔音效果又不好。
沈青偷偷摸摸地進來了,仵雨溪也只敢小聲地驚呼,白著的一張小臉上眼睛亮晶晶的。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過生辰嗎?」
「在家裡沒什麼好玩的,而且你還在生病,我怎麼可能拋下你一個人?」沈青吸了吸鼻子,從衣袖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噴香的糕點味在房間四散。
仵雨溪也努力吸了吸鼻子,可是還是什麼也聞不到。
「是好吃的嗎?」雖然聞不到,但是隨著沈青逐步打開包裝袋,仵雨溪看見了一塊塊雪白的雲吞糕,白粉粉地,看起來很好吃。
「是我特意給你找的,我嘗過了,這個最好吃。」沈青掰下一小塊遞到仵雨溪的嘴裡,說道:「不過你在感冒,所以不准多吃。」
「還有這個,也是我送你的。」沈青又從懷裡掏出一把精緻的平安鎖,暖玉做的平安鎖觸手生溫,小巧玲瓏,用足了上好的料子。
仵雨溪嘴巴吃著雲吞糕,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今天不是你生辰嗎?我還沒送你東西呢,你怎麼倒送起我來了?」
「這有什麼關係?我就是想給你嘛,我第一眼看見這塊平安鎖就覺得很適合你。」沈青也掰了一塊雲吞糕塞進嘴裡,口腔一瞬間被軟糯香甜給包裹住,直接甜到嗓子眼裡去了。
沈青示意仵雨溪低頭,眉眼認真地把平安鎖戴在仵雨溪的脖頸上,小少年纖細的脖子上穿著根紅繩,更襯得膚白勝雪。
「如果你要是以後感覺冷了,就摸摸這塊平安鎖。祝願我的小溪能一輩子平安喜樂。」沈青摸了摸仵雨溪冰涼的臉蛋,已經有成年男人輪廓的臉上是一片柔情蜜意。
仵雨溪在半空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並沒有那一條平安鎖。
他垂下眸子,那條平安鎖,早就不在了。
而底下十六歲的仵雨溪還在說話,病怏怏的聲音充滿弱氣,聲音很小很小:「我冷了不是有你就夠了嗎?」
然後剛滿弱冠的沈青就被派出去打仗了。
這並不是夢境第一次場景轉換,卻是仵雨溪第一次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的場景轉換。
沈青弱冠那年的早春,雨出奇的大,洪水衝垮了剛種下的莊稼,不僅各地損失慘重,更是讓南蠻國一帶幾乎失去了食物來源。
南蠻國本來就是野蠻的國家,平日友好時節會以物易物,但這般大家都不好過的時候,便直接上手開搶。
朝中文官當行,武官卻並不是很多,只有仁親王一柄彎刀耍得虎虎生風,於是從小在兵營長大的,沒有站在其他皇子陣營所以十分礙眼的沈青就被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