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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柔順的發披散在胸前,肌膚被冰涼的空氣濺起幾分顫慄,隨後整個人便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他抬眼想要看看沈青,卻被沈青的腦袋死死卡在鎖骨,濕潤的觸感打在他的頸窩,又轉瞬即逝,像是一種錯覺。

他……哭了?

仵雨溪從來沒見過沈青哭過,他只是偶爾皺著眉感慨如今生活不好過,只嘆氣一會兒便挽起袖子去解決。

鎮國公家的二公子從小無拘無束地長大,一副樂天派的模樣,哪怕撿了只世上最嬌貴難養的面小鳥兒也樂滋滋的。

依稀記得年幼時落羽換羽之際,他全身毛都掉光了,一個人自閉地呆在房間不出來,又恰逢天驟寒,怕他感冒生病,沈二公子拿布條封了他自己的眼睛,摸著黑鑽進他房間,雷打不動地每天用體溫暖了被窩才走。

他向沈青前走了一步,沈青會把接下來的九十九步都給走了。

仵雨溪笨拙地撫著他略粗硬的頭髮,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觸上沈青的後背。

聲音低低的:「我全都和你說……」

第五十二章

老皇帝忌憚他的母家勢力, 在母后故去後,盡全力打壓,但畢竟太過龐大, 薛家也不是傻子,自然避其鋒芒。

從前沈青用鎮國公府的勢力明里暗裡地為他保下了部分母家勢力, 沈青走後沈涼接下了這擔子。

幾年來奔走帷幄, 費勁機關解數, 在暗流涌動的京城埋下暗樁。

老皇帝樂享其成地看著他們斗, 又從不言明太子之位, 仵雨溪以前只願做個閒散王爺偏安一隅, 但總有人看他不爽。

嫡幼子, 一個嫡字便是最無可爭議的地方。

沈青離去的第一個月, 仵雨溪經歷了三次遇刺,兩次投毒, 性命攸關的那回,刺客的劍距離他的心臟不過兩寸。

索性仵雨溪跟著沈青學過一些功夫, 雖然比不上練家子,但身手還算過得去,看起來柔弱的身子又十分迷惑人, 所以避開了要害。

人不犯我,我便是個閒散人;但被人瞧入了眼, 那存在都成一種錯誤。

僅一個月, 仵雨溪便悟了這點。

那些陰謀算計如信手拈來一般, 苦心孤詣三年,自身藏於暗處,讓他們狗咬狗起來,又保持著兩方勢力相爭, 不讓三皇子一家全然獨大。

仵雨溪心思通透,明面上乖巧良善,整日閉門不出,在皇子所背地裡素手翻飛,做那擾亂一池本就不平靜的京城水之人。

沈涼是個聰明人,明白不必在明面上背棄三皇子,而是暗中轉為仵雨溪的謀士,兩人通力合作又掩人耳目,竟無一人察覺這位體弱多病的六皇子在激烈的爭鬥中仍安然無恙。

當刺殺他的刺客見他眉目間有猶豫寡斷之色,並未第一時間取了他性命,於是果斷反手刺中仵雨溪的後背後,仵雨溪手上開始逐漸沾染鮮血。

內鬥愈發水深火熱,每日殫精竭慮在中,死在明處或暗處的官員、刺客、百姓不計其數,仵雨溪的眸中失去了那些純良友善,略一抬手便是一條人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也開始整宿整宿地頭疼和做噩夢,睡夢中也會忽然驚醒打個寒戰,握住自己顫抖個不停的手,安神寧心的湯藥吃了無數副也仍不見好。

於是他背著所有人去找了一趟陳泉,詢問是否有可治之術。

心病是需要心藥醫的,陳泉看著眼前這個勉強算是自己看到大的孩子,削尖的下巴,下眼瞼的一片青黑,目光渾濁而有些麻木,嘆了口氣,往他的百會穴等穴位上扎了幾針。

「好好睡一覺吧。」

仵雨溪這一覺睡的很沉很香,是沈青離開後睡到的第一個飽覺,夢裡沈青親吻著他,反覆說著自己一年內一定會回來,而現實是他等了又等,卻等不到那個溫暖寬大的肩膀回來。

「該怨的。」沈青聽完原委,默了默,更加把仵雨溪嵌進自己的懷裡。

隨意許下承諾是他,而背棄的也是他,無怪小溪和他生了嫌隙,滿心眼只有自己一人可用。

仵雨溪一人留在京城中如一葉孤舟,若不心思狠厲些,如何能支撐著他走下去,何況他現在早就習慣了獨立,不願意旁人來知曉或干擾他的計劃。

沈青心裡的那點激憤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酸澀一片。

「我剛剛還……」沈青閉了閉眼,「幸好,幸好沒有。」

他慶幸他在看到那浸濕血液的被褥時,一瞬間升起的骯髒,不可說的陰暗念頭,都未在小溪面前展現出來。

……

「所以這是?」仵雨溪打開了被沈青關上的木盒,手在純金鳥籠的圍欄上摸了摸,一層灰塵,可見主人已經很久沒有拿出來了。

霎時,那些曾經被壓下的想法像潮濕的青苔,在心底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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