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但是沒有躲開。
傷口過長，伍一重複了很多次，用掉了很多紗布，才把傷口沖洗好。
這個過程，陳今越一直很安靜，一聲不吭。
伍一又把碘伏打開，棉球伸進去，沾濕，輕輕地在他傷口上擦拭。
她儘量讓自己的動作輕柔。
最後，伍一把帶著藥的紗布貼在他脖子上，用醫用膠帶貼好。
給他處理好傷口，伍一默默地把沾著血的紗布和用過的棉球團在一起，用乾淨的紗布包起來，然後放進兜里。
伍一拿著碘伏，手指一下一下地輕敲著瓶身。
「吵。」他突然蹦出一個字。
伍一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陳今越皺著眉：「瓶子。」
伍一看著他，覺得他受傷了以後，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脆弱又帶著一點孩子氣。
「哦。」伍一彎了彎唇，不敲瓶子了。
她沒有著急走，而是安靜地坐在他旁邊，全然忘記，自己是翹課出來的。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陳今越轉頭看她。
感受到身邊的視線，伍一回望，和他對視。
陳今越從那種頹廢自暴自棄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了，整個人的氣場也悄然轉變。
「不怕別人看見了？」
那天，他把她困在牆角，他都還沒有做什麼，她都怕得不行，怕被別人看見，影響不好。
現在，她跑出來找他，離他這麼近，給他處理完傷口還不走。
伍一知道他在調侃自己，還是認真地說：「不怕。」
陳今越看她一會，忽然，目光下移，落在她手腕上。
伍一皮膚白，有一點印子都會很明顯，手腕上有一圈紅痕，看著很突兀。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沒有太在意。
「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陳今越沒說話。
伍一把手腕往後藏了藏，腦海里突然想到，那兩個女生說得話「他經常打架。」
她看向他脖子，不知道這個傷口，是不是因為打架。
伍一捏著碘酒瓶子，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說出口。
「你不要打架。」頓了幾秒，她接著說，「不要受傷。」
遇到什麼事情可以文明解決的，打架很危險，也很容易出事。
這些話她在心裡默默地想，沒有說出來。
整個校園很安靜，只有樹上的蟬鳴聲在叫。
她低著頭，陳今越看著她的側臉，笑了一下。
「關心我？」
伍一沒有說話，過了幾秒，輕聲開口：「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陳今越看著她紅透的耳朵尖，勾著唇嗯了一聲。
伍一覺得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起身，沒和他說再見，就要往外走。
走了兩步，想起了什麼，她又折回來，把從醫務室里拿的東西，放在他旁邊。
「記得換藥。」
伍一說完，沒等他有回應，就轉身離開。
陳今越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拿起她放在一旁的東西，揣進兜里。
……
伍一回到教室的時候，英語課已經上了一大半。
英語老師在講台上聲情並茂地讀單詞，她站在教室門口，半天，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插進去。
還是班裡的同學先看見她，英語老師被提醒，轉過頭看向伍一。
「都快下課了，幹什麼去了？」
伍一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對不起，老師我肚子疼，去上廁所了。」
這次考試的成績各科老師都知道，學習好的學生自然會得到老師的偏愛，伍一平時看起來乖巧又安靜，每個老師對她的評價都很好。
英語老師也沒為難她，只說了一句：「下次注意點，別再遲到了。」
伍一點點頭，進了教室。
英語老師繼續講，同學們繼續垂著頭聽。
伍一做到座位上，林芭蕾對她無聲做口型：「去哪了？」
她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伍一四處看了看，這節課是講卷子，她從桌洞裡把英語卷子找出來，放在桌上。
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卷子上，但是總是不能聚精會神，目光時不時飄向窗外。
在英語老師轉頭的前一秒，伍一收回目光，卷子上多了一張小紙條。
伍一轉頭，和林芭蕾的眼神對上，後者示意她看小紙條。
她低頭看，紙條上寫著三個大字，後面還加了好幾個感嘆號。
你去哪了！！！
伍一想了想，提筆回復。上廁所。
林芭蕾看完以後，寫下一句話，把紙條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