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今越那邊又安靜了，他把電話移到自己耳邊。
「它是不是被你養胖了啊？」伍一問。
陳今越窩在沙發里，長腿懶散地曲起，垂眸看著腳邊那圓滾滾的一團，勾了勾唇，「要看麼？」
「啊？」伍一愣了幾秒，「怎麼看啊？」
「開視頻。」他說。
伍一穿著那套小熊睡衣，頭髮半干不乾的垂在胸前，炸著毛，開視頻好突然啊，她還沒做好準備，萬一視頻里的自己不好看怎麼辦？
「不要。」伍一拒絕。
「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伍一覺得從他這個「好」裡面聽出點縱容的意味。
兩個人沒再說話，安安靜靜的，但是誰都沒有提出要掛電話。
陳今越伸長胳膊撈過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煙咬在嘴裡，偏著頭，打火機齒輪「咔嚓」一聲，橙紅色火光跳躍熄滅。
客廳里沒開燈，只有窗外隱隱的月光和燈光照進來，他窩在沙發里，整個人隱在黑暗裡，只有指尖那一抹猩火色光亮。
伍一聽見電話那邊好像響起打火機的聲音，她猜他肯定在抽菸，沉默幾秒後，很小聲地對他說：「你少抽點菸，對身體不好。」
陳今越低低地笑，吐出一口煙霧，「學會管男人了？」
伍一指尖捏著電話，他的笑聲透過聽筒低低地傳到耳邊，耳朵好像有點癢，她沒有移開電話，反而捂得更緊。
門外母親在看電視劇，聲音開得不算特別大，但是聲音還是能傳進來。
伍一怕母親聽見，整張臉埋進膝蓋里，露出的耳朵尖發紅，聲音被壓的有點悶悶的，「我沒……沒管你。」
「緊張什麼？」他說。
伍一沒有說話，她不是緊張，她就是有點害羞。
陳今越拖過桌上菸灰缸，抖了抖菸灰，聲音里還帶著笑意：「讓你管。」
第42章 42 「你是來看人的。」
掛斷電話以後， 伍一手拿著有點燙的手機，把臉貼在冰涼的桌面上，過了一會兒， 又換另一半臉，像烙餅似的。
臉上的熱度終於消散下去， 伍一直起身把亂亂的頭髮整理好，然後摁亮屏幕，手機界面顯示著通話界面， 他的電話號碼在最上面。
伍一看了一會兒這串電話號碼， 把號碼複製存在聯繫人裡面， 她手指在手機上打字， 聯繫人名字寫了陳今越。
兩三秒後， 她想了想， 又把他名字給刪掉。
自從上次母親偷偷看她手機以後，那天她就把手機設置了密碼， 怕不保險， 為了以防萬一，伍一最後還是在名字那欄打下了三個字母——
CJY
伍一把手機放進抽屜里，準備開始認真看作文書，這個創新作文大賽她不太了解，但是林蘭有給她大概說過一些，她也找過之前幾年比賽的作文來看，確實有一些難度。
她只能盡全力去準備，決定參加這個作文大賽就是為了那六千塊獎金， 她想得第一名，然後把這個獎金給陳今越。
伍一知道他很缺錢，希望可以幫他減輕一點負擔。
……
天氣漸漸涼爽， 伍一找出那套秋季校服換上，裡面還是穿著夏季校服，七中的秋季校服也很普通，上衣是純白色但是袖子兩邊是灰藍色的，褲子就是純色，很普通規矩的一套。
十月份的天氣是早晚涼，中午還是有點熱，伍一穿上校服，把校服袖子擼到手臂上，扎了一個松松垮垮的低馬尾。
到教室以後，伍一把書包取下來，拉開拉鏈從裡面拿出書和筆記本還有筆袋。
早讀加上午一節課結束，后座的位置還是空的，陳今越一直沒來。
伍一去水房接完水喝了一口，把水杯放桌上，想了想還是轉過頭問齊磊：「他去哪了？」
齊磊正趴在桌子上，下巴枕在胳膊上玩手機，聽見她話抬起頭，在他看來兩個人已經跟在一起了似的，對於伍一問這個問題也沒驚訝，「有事吧。」
過了幾秒，齊磊又問她：「他沒和你說啊？你們沒聯繫？」
伍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轉過身去。
有什麼事啊？是又在幫那個林哥介紹的公司做項目麼？
伍一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他脖子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那次也是他消失了好幾天，再來學校的時候就受了傷。
她不知道那次他是怎麼受傷的，也沒有去多問，但是她能看出來他肯定有什麼事。
伍一怕他又像上次一樣，消失幾天再回來又會帶著不知道去哪裡搞的傷口。
一節課她都在胡思亂想，一點內容都沒聽進去，就這麼熬到下課，伍一想了想，回頭對齊磊說：「我能借一下你手機麼？」
齊磊愣了幾秒，然後挺痛快地把手機解完鎖遞給她。
「謝謝。」伍一接過他手機，「我想給他打個電話。」
「行啊，你微信和他聊也行。」齊磊沒什麼意見。
伍一點了點頭，拿著手機離開教室，站在走廊上。
她本來想給他打電話，要輸入電話號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記不住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