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他還是沒來,伍一問齊磊:「陳今越怎麼沒來?」
齊磊正在扒飯,對這個問題也沒太在意:「不是挺正常的嗎,下午估計就來了。」
一直到下午陳今越也沒來,不怪伍一想太多,主要是上次他脖子帶著傷口那事兒,留給她的影響實在是太深了。
伍一就很怕他又受傷。
現在是十一月底,白天都是乾冷的,飯傍晚更是,寒風像刀片一樣,刮在臉上都是疼的。
晚上放學後,校門口沒有人逗留,都快速往家走,伍一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鐘,她也不知道在等什麼,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出現。
班裡的衛生委員每天晚上都要值日,掃一遍教室的地才能走,所以每天都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哎,伍一,你怎麼還沒走啊?」
「這就走了。」
伍一把校服領子豎起來,拉鏈拉到頂,手指蜷縮到袖子裡,頂著迎面而來的寒風慢騰騰走。
風吹的眼睛睜不開,她低著頭,自然也沒看見小巷子旁邊有個人。
忽然,伍一被一股大力扯了過去,她嚇了一大跳,第一反應是遇上壞人了,立馬就要大聲喊出來。
「是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
伍一站穩身體,穩穩心神,小巷子裡只有一個燈泡懸掛,還是時好時壞的,今天恰好就是壞的。
借著月色,伍一依稀能看出來他的身影。
「陳今越?」
「嗯。」
「你嚇死我了。」伍一打了他一下,天知道,她剛才差點以為要被滅口了。
她這一下正好打到受傷的胳膊上,疼得他悶哼一聲。
「輕點啊。」
伍一有點不好意思,想扒著他胳膊看,但是太黑了,看也看不見,她小聲嘟囔:「我也沒用力啊……」
「你今天怎麼沒來學校呢?」伍一想起來這個事。
「家裡有點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晚的原因,陳今越的聲音有點沙啞。
伍一有點不相信,抿著唇說:「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陳今越在黑暗裡挑了挑眉毛。
「沒有。」
伍一沒說話。
陳今越有點頭疼,這個小姑娘不太好糊弄,他嘆了口氣,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你摸摸,有沒有受傷。」
伍一的手被他帶著,溫熱的指尖貼在冰冷的面頰上,指腹移動,從眼角到嘴角,是乾爽的,沒有傷口。
「這下信了?」
伍一嗯了一聲,想鬆開手,沒弄開。
陳今越抓著她的手指,看著她的眼睛。
「我記著。」
「什麼?」
「不要打架,不要受傷。」
陳今越確實沒打架,準確來說是被人打了,還是沒還手那種,相當憋屈。
對方打人有分寸,知道打明顯的地方會讓人看出來,美打臉。
他胳膊和肚子上挨了好幾拳,胳膊沒事,不知道肋骨有沒有骨折。
「你怎麼過來了?」
「想見你。」
他原本是想去校門口接她放學的,但是力不從心,他的肋骨處很疼,站不了太長時間。
現在如果沒有身後的牆壁可以讓他倚靠著,下一秒他就能立馬倒地上。
伍一心裡軟的不行,心裡像被蜂蜜泡過一樣。
他的手喝臉都是冰涼的,像冰塊一樣。
「你在這等多久了?」
陳今越語氣輕鬆,沒覺得是件大事。
「沒多久。」
也就幾個小時。
伍一點點頭,風又刮起來了,直往衣領里灌。
他穿得單薄。
伍一說:「你快點回家吧。」
陳今越哼笑:「趕我走?」
伍一搖頭,搖完才反應過來他看不見,解釋說:「不是,外面太冷了,我怕你著涼。」
突然,他靠過來,抱住了她。
陳今越彎下腰,把
她抱的很緊,她整個人都嵌在他懷裡。
伍一愣住半天:「幹嘛呀?」
「抱一下,充電。」
伍一突然想到上次他發燒,也是這樣的,要抱一下。
那個時候難道也是在充電麼?
周圍好安靜,伍一沒有再說話,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能聞到他身上乾淨的肥皂香味。
她抬起雙手,回抱他。
伍一還像上次一樣,摸了摸他的頭,上次他發燒沒發覺,這次就不一樣了。
男人的頭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