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宴必須承認,這一瞬間他被吸引了。
回憶結束,伍一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李小雨:「我和學長只是朋友。」
「朋友?哪有朋友做到這份上啊,對你噓寒問暖,還給你弄來這麼難搞的話劇票。」李小雨看起來很激動。
另一個舍友田秋雨說:「你這麼義憤填膺幹什麼?」
李小雨從椅子上站起來,「我這不是替她著急嗎?!周學長快畢業了,以後上哪去找這麼好的男人啊?」
伍一默默地繼續收拾東西,充耳不聞。
李小雨突然想到什麼,狐疑地問:「一一,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啊?」
伍一動作頓了一秒,這一秒讓李小雨察覺,她像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抓著她不停問:「真的啊?你喜歡誰啊?是我們學校的麼?長得有周學長帥嗎?」
伍一受不了她這猛烈的攻勢,所幸東西已經收拾好,她逃一般地離開了。
走得太急沒有看天氣情況,臨陽和江北的天氣完全是兩個極端,剛出機場,一陣刺骨的寒風瞬間穿透身體,她緊了緊衣服,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伍一打了一輛車去臨陽監獄,司機從後視鏡里瞄了她好幾眼,她看著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感受著臨陽這些年細微的變化。
監獄門口有一個女人領著個小女孩,伍一看過去,小女孩稚嫩的聲音響起:「爸爸從這裡面出來嗎?」
女人哄著小女孩,對旁邊的伍一說:「你也來看家人嗎?」
伍一沒想到女人和自己搭話,愣了一秒,沒回答,笑了笑。
不一會,監獄大門打開,一個男人走出來,女人抱起小女孩迫切地迎了上去,三個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這幾年伍一也有想過他出來那天是怎樣的場景,她會怎樣面對,或許會流淚又或許很平靜,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會很開心。
伍一這些年每個月都會來監獄門口待上一陣,他禁止一切人員探監,不給任何人機會。
她固執的認為如果當初自己能多關心他一些,可能結果就不會是這樣慘烈,她把一切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獨自承受著痛苦。
時間還早,伍一又打車去了樂悠便利店,隨著時間的改變,臨陽市也在慢慢發展,雖然遠不如大城市那樣輝煌。
樂悠這兩年翻新了一輪,伍一出錢又雇了一個店員幫忙打理。
劉叔得知陳今越坐牢的消失後,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很長一段時間他不敢聽到關於陳今越的一切消息,近年來才好了很多。
店裡一切如常,伍一看著店員把貨搬完後就要走,劉叔叫住她,聲音蒼老:「小越……還有幾年能出來?」
「三年零一個月。」她記得很清楚,幾乎是每天數著日子在過。
傍晚,伍一回了自己家,當年伍一要去上大學,母親便把這個房子退掉了,後來伍一又偷偷瞞著母親把房子租下來,她想著,他出來後總是要回家的,她想留下點痕跡。
屋裡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化,每次回到這裡時,她總會生出一種現實和夢境分不清的錯覺。
伍一的精神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她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實際上她每晚都夜不成眠,就算睡著時也總是做關於他的夢。
她光著腳下床,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紅酒,靠在窗邊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時間總是無情又慈悲,以前喝一杯就醉的人到現在變成喝半瓶才會有點醉意的人。
她似乎有點醉了,眼神不能完全聚焦,她好像看到樓下站著他的身影。
伍一想仔細看清楚,然而,下一秒,那身影又消失了。
華燈初上,一片流光溢彩,鼎盛房地產公司一樓。女前台禮貌問道:「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面前站著個男人,他穿著一身普通的黑色衣服,身材高大,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特別是他脖頸處還有一個黑色紋身。
這個男人進來後就說要找老闆,此外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女前台不敢跟他對視,但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沒。」他聲音低沉。
「不好意思先生,您沒有預約是不能進去的。」
陳今越沒說話,站在一旁等。
沒多久,電話響起,裡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女前台一邊看陳今越一邊頻頻應聲。
「先生,齊總讓您上八樓,他在辦公室等您。」
陳今越乘坐電梯,到達八樓,一路上兩邊的工作人員時不時看向他,他毫不在意,腳步沒停。
門從裡面被推開,齊磊不敢相信般抱住他痛哭,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身。
陳今越扯著他衣領把人拉開。
齊磊擦擦眼淚,看著他,他這些年沒什麼變化,如果硬要說的話那就是更帥了。
齊磊找了個燒烤攤,生意極其火爆,店內坐滿人,兩排桌子擺到外面。
齊磊要了十幾串燒烤,還要了兩瓶啤酒,都上齊後,他狂吃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