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一以為他是怕生, 又換了一種說法:「你知道你媽媽的手機號嗎?我打電話給她。」
小男孩還是不說話。
伍一慢慢發現,他好像和別的小孩不太一樣,他的眼睛很大, 黑眼珠很亮,但是眼神沒有焦距,盯著某個點在看。
自身專業的敏感度,讓伍一瞬間就明白,這個小男孩可能就是自閉症患者。
伍一牽著他,和他坐在長椅上,陪他等著,很快有個女人神色焦急地從遠處跑來,把小男孩抱在懷裡,眼角溢出淚水。
女人連忙和伍一道謝,看到伍一懷裡拿著的書時,希望她可以幫幫自己的兒子,伍一併不想答應,但看到女人哀求的神情,最後還是答應了。
伍一坐在公交車上,看著不斷倒退的景色,腦海中浮現起那天晚上的場景,陳今越並沒有回答她那個問題,她也沒再追問。
他沒有拒絕,自己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吧。
很快到了春曦路小區,伍一輕車熟路上樓,按下門鈴,一位看起來四十多的女人畢恭畢敬地打開門。
伍一換上為她準備好的拖鞋,微微頷首:「張姐。」
張姐是這家的保姆,這家的主人也就是小男孩的媽媽,是個人,事業上很忙,從伍一初次來到她家見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
張姐帶著伍一上樓梯,小男孩正跪在地毯上畫畫,他不停地畫著同一幅畫,地毯上零零散散放著他的畫,上面都是兔子。
伍一拿起其中一副畫,輕聲問道:「航航,你喜歡小兔子嗎?」
航航沒有聽她說話,自顧自地低頭畫兔子。
伍一把包放下,走到鋼琴旁坐下,指尖輕輕地跳躍在琴鍵上,她按下第一個音的時候,航航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但很快便低下頭,沒有再抬起來過。
伍一彈了一首小星星,整曲彈完,她蓋上鋼琴蓋,走到航航身邊,問他:「小星星這首歌你喜歡嗎?」
沒人回答她,伍一知道自閉症是很難治癒的,到現在都不能知道病因是什麼,她也不抱很大希望,但是多少還是覺得挫敗。
就在伍一拿起包要離開的時候,他聽見航航開口了,自閉症的小孩很難完整的說出一句話,甚至連一個字都很難說出來,他指著兔子,唔唔道:「喜、歡。」
下樓後,張姐在客廳等她,遞給她一杯溫水。
伍一接過:「謝謝。」
伍一在玄關處換鞋,張姐拿來一把雨傘給她:「伍小姐,你帶著吧,下午可能會下雨。」
伍一聽見這個稱呼,後頸麻了一瞬:「您以後直接叫我伍一就行。」
她抬頭看了眼窗外,外面陽光明媚,看著不像會下雨的樣子。
「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
伍一坐在公交車站台上,拿出手機想搜搜關於自閉症這方面的文獻,突然,天邊響起一聲悶雷,在耳朵邊炸開,她被嚇到,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陰沉下來,大片的烏雲聚集在一起不斷往下壓,有種山雨欲來之勢。
伍一胸口突然變得很悶,有些喘不上來氣。
下一秒,如柱的大雨傾盆而下,空氣變得濕冷,路上行走的行人紛紛跑到站點躲避這突如其來的大雨,空間一下子變得狹小起來。
伍一抬頭看了眼她要坐的公交車信息,下一班要四十分鐘後才能來。
春曦曦離她家不是很遠,伍一在想,是在這等四十分鐘還是跑著回去,雨勢越來越大,伴隨著狂風,很快她的褲腿就被淋濕了,寒意滲透進皮膚里,忍不住顫慄。
伍一有點後悔沒拿張姐的雨傘,她咬著牙決定冒雨跑回去,機車引擎發出來的轟鳴聲從遠到近,她下意識抬頭,看見陳今越騎著一輛黑色機車停在面前,他穿著一身黑,渾身都濕透了,隱隱能看見衣服下的肌肉輪廓,戴著頭盔,露出來一雙鋒利的眼睛。
伍一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下一秒,他拋過來一個頭盔,她下意識接住,他的聲音在雨里顯得有些沉悶。
「上車。」
伍一愣了幾秒,笨拙地戴上頭盔,跨上后座,陳今越丟來一件外套,側頭對她說:「穿上。」
陳今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手裡的外套似乎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伍一搖頭,大聲對他說:「我不穿,你穿的比我少!」
陳今越皺眉,語氣裡帶著不耐煩:「讓你穿就穿,哪那麼多廢話。」
雨太大了,這麼一會兒功夫,兩個人身上都濕透了,伍一沒再磨蹭,穿上他的外套,扯著他的衣角。
陳今越俯身在前,轟隆隆的引擎聲劃破雨幕,身上穿著他的外套,那股滲入身體的寒意漸漸消失,身體變得溫暖起來。
陳今越身上穿得那件襯衣早已經濕透,單薄的衣服緊緊貼在肌膚上,伍一想也沒想,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臉頰貼在她後背上。
陳今越身子僵了一瞬,低頭去看抱在他腰上得那雙手,指尖泛白用力,他擰緊油門,車子疾速衝出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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