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初。」姜久初知道,這人估計是看到她荷包上繡了久初兩個字才問的。
宋扶戈繼續問:「姓姜?」
姜久初有些驚訝的點了點頭,心道,這人怎麼知道她姓姜的?難道她姜久初的名字在京都皇城很響亮?
不可能吧!她才入京一年,沒參加過什麼公開宴會,也沒揚過名,更沒出過丑啊!
正當她思緒之際,對面男人再次開口:「安揚郡的姜久初?」
「嗯。」姜久初再次點頭,想著,從商之人估計就是有耳聽八方,眼觀四路的本事吧!
見問的差不多了,她便主動上前,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荷包,結果卻聽面前之人道:
「那這一千兩.......就當你還我的救命之恩吧?」
姜久初聞言突然頓住,疑惑過後,愣愣的看向眼前之人。
救命之恩.....?
她長這麼大,就落了那麼一次難,那時的她雖年幼,記不清扶哥哥的臉,但那漆黑的夜,茂密濕漉的林,溫暖的背脊,以及那流滿手背的鮮血,她都記得。
思及此,她連忙低頭朝著宋扶戈的雙手看去,只見他的左手背上,有一條極為細淡的印記延伸至袖口。
她連忙抬頭,眼前的人身姿頎長,劍眉星目,俊朗的五官慢慢與記憶中的模糊面容重合。
他……就是當年那個救自己的扶哥哥嗎?
爹爹真的沒有騙她,扶哥哥真的被好心人救走了,且看起來過的很好。
一瞬間,多年沉積在她心頭的擔憂終於散開,姜久初緩緩開口,聲音帶著驚喜和試探,「扶哥哥。」
一聲扶哥哥,猶如當年那個夜晚,瞬間直衝宋扶戈的內心,他捏著荷包的大手不由緊了緊,面上一貫的淺淡溫潤微微凝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讓她上來?許是因為他當年被救走時,沒來得及留下任何消息。
又或是因為當年的那一聲聲扶哥哥,無形中成為了他最後的溫暖,讓他想看看長大後的她。
早就練就遊刃有餘的宋扶戈,有些無措的將手中的荷包,直接丟在了姜久初的手上。
他料想過小姑娘得知後的反應,會是不記得,會是淡笑而過,又或者是不屑一顧,卻沒料到,她竟會紅了眼眶,愛哭的毛病還真是一點也沒改。
「給你,就拿了你一千兩而已,別這麼可憐巴巴的喊我,不至於。」
姜久初一怔,似是沒想到他突然這般說,立刻將手中荷包再次遞了過去,「沒有,我沒有不捨得這銀票,你要,給你。」
她說完,繼續解釋:「我就是....我就是看到扶哥哥平平安安的出現在眼前,心中高興。」
天知道,她當年得知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後,有多於心難安。
如今,看到扶哥哥好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她怎能不開心。
宋扶戈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荷包,以及那直直看向自己的晶亮眸子,和那微微揚起的粉唇,真摯又燦爛,像一抹暖陽照進他的心底。
「拿回去吧,和你開玩笑的,我不缺你那點銀子,更用不著拿救命之恩來換。」
姜久初見他這樣說,緩緩收回荷包,心道,墨風樓的東家,確實不缺銀錢。
她將荷包收好,看向宋扶戈彎腰頷首,鄭重地道謝:
「謝謝扶哥哥當年背我出連山嶺,救命之恩,我一直都銘記在心,以後....」
「以後若是扶哥哥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當在所不辭,還有我父親,我父親也很感謝你當年給的陷阱圖。」
宋扶戈聽著姜久初誠懇的道謝,以及那表忠心的話,原本『不需要』三個字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淡淡的一聲「嗯。」
姜久初見他只應了一聲後,便自顧自端起杯盞喝著茶,她想了想,便告辭道:
「那我先走了,扶哥哥以後有空可以上我們姜府做客,我父親母親定會高興的。」
宋扶戈看著出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絲笑意,沒想到他當年救下的小姑娘還挺有良心的。
另一邊,二樓的一間廂房內,一對男女正緊緊的抱在一起。
「琴兒,帶我去找你們樓主,太子給了我五萬兩,我去求你們樓主讓我帶你走。」
語琴稍稍離開顧長宣的懷抱,無奈地搖了搖頭,「沒用的,雖然我不知那人是誰,但能讓樓主取消競拍,就絕不會改變主意的。」
顧長宣著急的看向眼前的女人,眼裡儘是衝動,「那我們逃吧!我帶你逃出這裡,我們走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