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捨近求遠,不找吳大夫,也是怕打草驚蛇。
隔壁村的大夫剛開門,差點被神出鬼沒的燕流嚇死。
大夫對著藥粉琢磨半天,雖然平常的醫館不賣,但這就是比較常見的迷藥。
一來一回也就三刻鐘,得到了答案的燕流已經回到了客房,正在等著張繡來叫自己吃早飯。
吉祥的藥不多了,她這次沒有在早飯里做手腳。昨天下了三包的量,燕流也沒有多餘的反應,只是比平時睡得早而已。
這藥難道是助眠的?
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是被騙錢了,可是她一個普通人,怎麼有機緣得到真正的迷魂藥呢。
還不如真的去買媚藥來得實際,給燕流下媚藥,真的有了夫妻之實後,又會怎麼樣?
她難道只是想要燕流的身體?
不對的,她所求更多。
張繡叫了兩人去吃飯,三人像往常那樣坐自己的位置,仿佛都成了默契。
「咦?」
「怎麼了?」
旁邊的燕流端著飯疑惑地看過來,吉祥回過神,對上他的目光。
「沒什麼。」燕流若無其事地夾菜,看來今早沒下藥。
她看到對方笑了笑,又專心吃飯,也不再追問。
自從開始給燕流下藥,吉祥覺得這時間過得飛快,她在擔憂、害怕、期待中煎熬著。
而且,她也發現了一件事,這兩天燕流都不怎麼黏她了。
之前他總會跟著,現在卻沒什麼心思,一個人在房裡悶著。
總不能她下的藥讓對方反而疏遠了自己,變成了一個冷淡的性子?
儘管有這麼多的心思,吉祥還是一條道走到黑,並沒有收手。
張繡中午跟吳大夫去山裡采草藥,午飯也不回來吃。
於是家裡只有她和燕流兩人,她準備把藥全部用了,計劃分別在燕流的水杯、湯碗中下藥,簡直比她在院子裡布置的老鼠藥還要密集。
攪拌著湯碗,吉祥做著這些,卻不知道灶房的門口,燕流就站在她的身後。
還剩下最後一包藥,她拿著藥粉,即將倒入這水杯中,湯有點咸口,口渴了總會喝水的。
少年走路無聲,他輕輕跨進門,將兩扇大門闔上。
「砰。」
關門聲嚇得吉祥手一緊,將藥粉捏在掌心裡,她驚駭地回頭,看到面孔平靜的燕流,這和平日裡開朗傲氣的他大有不同。
吉祥隱約在他的眼神里感受到怒意,她心慌至極,卻還是穩住自己,「你怎麼來了。」
她慌得要死,還剩一包藥沒有下,她拉扯著袖子,想把藥包塞進去。
燕流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朝著她徑直走來,吉祥心慌意亂地將雙手背在身後,急了就會出亂子,她強迫自己鎮定。
「怎麼不說話?」她又問了一聲。
他終於走到了吉祥的面前,「吉祥,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
吉祥聽了這話,簡直冷汗直流,身前的人有了平日裡相處所沒有的冷厲感,將她逼退到灶台前退無可退。
「你在講什麼。」她問得好認真,就像真的不知道一樣。
燕流本就是忍不住了,這才關了門打算和她敞開聊,換成別人,他先砍幾劍撒撒氣再說。
他長臂一伸,越過吉祥的身體,將她背在身後的雙手給拽出來。
吉祥如臨大敵,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想要對抗,只是對方的力氣根本不是她能抗衡的。
在這股不容拒絕的氣氛中,她的雙手被強行拉拽到身前。
少年捏著她的手腕一用力,她疼得一下張開手指,被揉皺的藥包就躺在她的掌心中。
兩人對視無言,吉祥只覺天塌了,僵成了一塊石頭。
「下藥給我是吧?」
「想我喝?」
「那我都喝了,你也別費勁了。」
一連三句話丟出來,燕流將這包藥拆開,順勢一起倒入已經下了藥的湯碗裡。
晶瑩的湯麵上還漂浮著藥粉,他也不攪拌一下,就將這一碗湯全部灌進嘴裡。
吉祥瞪大著眼睛微微顫抖,看著少年的喉嚨滾動,當著她的面將湯喝光。
用袖子隨手一擦嘴角,來了火氣的燕流甩手就把碗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