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好紅啊。」實在忍不住,葉紹瑤偏頭湊到季林越眼前說。
季林越也看著她:「彼此彼此。」
「我是因為沒和男生牽過手。」葉紹瑤急忙解釋,雖然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麼。
季林越順著她的話說:「我也沒和女生牽過手。」
「這是應該的,」三兩句話,葉紹瑤就把多年的隊友出賣,「偷偷告訴你,我可是溫姨欽定的線人,你將時刻接受我的檢閱。」
「咱倆的任務一樣。」
隔壁氣氛不太對勁,冰場上的容翡重新滑向場邊,沖正在博弈的兩人問:「禮尚往來,你倆需要我們的幫助嗎?」
「我們的表演滑都搞諜戰,」葉紹瑤轉頭比了個手槍,「要來做我的敵人嗎?」
容翡搖頭,扶了扶鼻樑上虛無的鏡框:「請給我分配一個指揮官。」
「那沒有。」
下午兩點,表演滑準時開始,主辦方撤走了冰場的圍擋,顯得場地空蕩蕩一片。
「我不會摔出去吧。」
自從上次表演滑出醜,葉紹瑤有專門針對不同的光線進行適應練習,她可以拍胸脯保證,自己不會再犯分不清方向的錯誤。
各自完成自己的答謝表演,隨即就是容翡/張晨旭的節目,葉紹瑤沒有考慮到換裝的時間,依然還是那身黑色的表演服,硬著頭皮和季林越搭手。
好在季林越也是一身黑,比帶了一身水鑽的自己更濃厚更徹底。
一束光打下來,她在光明中看清他的臉,他的臉頰上有一些細小的絨毛。
另一束光打在容翡和張晨旭的肩上,他倆淡色的考斯滕在射燈的照耀下亮得發白。
圓舞曲響起,起勢。
有了之前的磨合,葉紹瑤和季林越的首次搭檔異常順利,她甚至有些意猶未盡,舞會的部分可以更多一些。
「容翡姐姐好美。」
那個總愛給自己摸上深色眼影的姑娘,為了貼合宮廷的優雅,特意換了一副出水芙蓉的妝容。
季林越說:「我們倆就是他們的對照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穿上夜行衣打劫宮廷的小賊。
「什么小賊,明明是史密斯夫婦。」
「史密斯夫婦?」
難得觸及季林越的知識盲區,葉紹瑤一張嘴大秀特秀。
「一部外國電影,兩位主角表面上是和平的夫妻,但背地都是秘密殺手。
「我們就像剛執行了任務,沒換行頭就奔赴朋友家表演恩愛的夫婦。」
容翡和張晨旭的表演也有自己的故事情節。
按照葉紹瑤的理解,大概是陌生男女在宮廷舞會中一見鍾情的俗套故事。
但女孩是皇家貴族,男人是草根平民,被揭穿身份後逐出宮殿,女孩隻身出宮尋找。
「居然還有變裝。」
難怪最初的裝扮那麼華麗,兩人在故事發展中脫下精緻的罩衫,裡面的表演服就普通許多。
一直在射燈下糾纏的影子相互遠離,公主一步三回頭,直到徹底看不見他。
雖然冰場上沒有第三個人,但葉紹瑤能從容翡的表演中感受到,公主被身後千萬股力量約束著,讓她始終無法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這是什麼悲劇照進現實。」
一段簡短的獨角戲,公主走投無路向天禱告,希望神可以將愛人送到自己身邊。
「按照偶像劇的尿性,我估計還能演二十集。」
「我猜,男主在下一秒就會現身。」季林越和她在劇情上產生分歧。
葉紹瑤說:「你還是看的劇少了。」
季林越並不同意:「表演滑也就幾分鐘,沒時間把她的每道難關寫盡。」
風塵僕僕的男人被神指引走向森林深處,終於看見潦倒的公主,將她從深陷的泥潭帶出。
音樂的曲風一轉,男人被王宮派出的侍衛找回,說是王公夫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好狗血,好荒誕,葉紹瑤皺著眉頭面對接二連三的轉折。
「總感覺看到了莎翁戲劇的影子。」
之前的全錦賽,她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失落里,完全沒有細究這個節目的內涵。
如今一看,還不如不細究。
這年頭,無論什麼藝術都流行大合歡,葉紹瑤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影重新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他們已經摟摟抱抱十秒鐘了。
毫不意外的劇情走向。
但下一刻,全場發出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