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索盧諾娃托我問你的意願,她的丈夫也是單人滑教練,但人在國外,也沒有來華夏的打算。」
「你是說,學費很貴?」
容翡搖頭:「學費不貴,是話費貴。」
雖然索盧諾娃的丈夫也是退役運動員,但論成績論名氣都不如妻子,除了偶爾在俄國家隊當助教,也就只能混個訓練營賺外快。
「但是他的水平你放心,都靈東奧男單第七名。」容翡拍著胸脯打包票。
電話掛斷後,她立刻用網絡檢索了他的消息,連同索盧諾娃留下的聯繫方式,一併傳給葉紹瑤。
最後發出一個抖動窗口,提醒她:「搶資源這件事,宜早不宜遲。」
剛殺過毒的電腦跳轉異常慢,葉紹瑤關閉窗口又打開,Q|Q消息終於加載出來。
圖片上的俄文她一竅不通,但附著的中文她能認清,是容翡的飄逸體。
[教練:柯利亞盧卡科夫]
傍晚的居民樓充滿了煙火氣,家家戶戶都為晚飯忙碌著,有人在單元門口跺了跺腳,聲控燈亮了。
這是邵女士的粗跟鞋踩出來的聲音,她的右跟被石子豁了口,聲音短促怪異。
葉紹瑤飛速關掉屏幕和顯示器,用桌邊的文件夾扇了扇電腦屁股,悄咪咪遁出臥室。
一切歸位,客廳燈終於也亮了,邵女士放下菜籃和通勤包,洗手開始新的忙碌。
「明天是報導的日子,你沒忘吧?」邵女士看著打下手的女兒,忽略掉她身上的別樣氣息。
和自己身上一樣的香水味。
葉紹瑤若無其事地掐掉蔥結:「沒忘,書包都收拾好了。」
「明天要領教材,別帶多餘的東西,」邵女士點頭,「還有,把筆和尺子都準備好。」
「知道。」
就這麼應付過去,葉紹瑤為又一*次瞞天過海沾沾自喜,睡前跟著「文曲星」多背了幾個單詞,美美地睡過去。
如果她知道開學典禮後就有考試,一定會帶上兩支簽字筆備用,而不是莫名其妙地坐在考場,和邵女士面面相覷。
真巧,媽媽成為了自己的英語老師,還巧合地監考自己所在的考場。
「怎麼還有考試?」她無聲地張嘴,「我筆快沒水了。
邵女士眉頭緊鎖,散發出教師應有的嚴肅氣息:「請各位同學認真作答,不要交頭接耳。」
還沒有正式開始上課,只是首先進行了一場綜合各學科的測驗,准高中生們已經體會到了未來生活的壓抑,一交卷,個個扛著書包往外沖:「放學啦!」
這應該是他們最輕鬆的一天。
「題目怎麼樣?」
「比中考難。」葉紹瑤留在考場,幫邵女士整理被撞得橫七豎八的課桌。
「有很多是高一的題,你不預習,當然不會做。」
葉紹瑤低頭看自己的運動鞋,一個夏天沒來得及刷,鞋頭已經布了層灰似的。
她嘟噥說:「我都不知道高中學什麼,怎麼預習。」
「高中最需要的就是預習。」
「知道了。」
「你以前上滑冰課,不也在沒打好基礎的時候,就喜歡琢磨一周跳兩周跳?」
類比到自己的優勢項目,葉紹瑤就有話要說了:「媽,我給自己找好教練了。」
「嗯,不會是那個沒考過十級的助教?」邵女士在冰場認識的人不多,除去穆百川和雙人滑的馮蒹葭,也就那麼幾個能叫上名字。
「不,是柯利亞教練,」葉紹瑤說,「是青訓營的柯利亞教練。」
邵女士一邊聽著,一邊把試卷收進密封袋:「嗬,比你爸靠譜。」
這段時間,葉家上下都在為閨女的滑冰事業出法子。
邵女士向穆百川打聽了其他訓練單位,但貨比三家也沒選出特別突出的一個,葉紹瑤每天對著電腦不知道在幹什麼,葉先生另闢蹊徑:「不如讓老季指點指點。」
他說,季裘升以前也算半個職業運動員,總還是有些理論在身上的。
邵女士差點沒跟他鬧。
「就是,可能通訊的成本會比較高。」
葉紹瑤腳點著地,在教務處的門外等候做收尾工作的媽媽。
半晌,邵女士才和同事道別,她看了看女兒,將她的鬢髮別在耳朵後。
「你的頭髮不合格,學校不允許留過眉的頭簾兒,回去修一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