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葉紹瑤還是想不明白。
「因為邵姨在這裡,她拉我過來說說話。」
邵女士從賽場上移目,給他作證*:「對,好久沒見林越,我瞅著比老季還高了。」
葉紹瑤嘁聲,坐在旁邊的空位上,腿蹬得老直:「我也快比我爸高了,您怎麼不誇我。」
「我天天盯著你喝豆漿,能不知道你長高了嗎?」
不對不對,怎麼就扯遠了,葉紹瑤努力找回話題:「我是問季林越,你怎麼在芬蘭?」
之前問過他報名的分站賽,這傢伙一口咬定去泰國,說泰國離華夏近,來回時間更靈活。
左不過是不想耽誤太多時間學習。
他在高中被分入體育實驗班,據說教學資源並不如普通班,所有內容還需要自學自查一遍。
「我是被國際滑聯邀請的。」
「邀請你?」
季林越理所當然:「我好歹也比了兩年國際賽。」
國際滑聯規定,世界排名在前75名的運動員有資格被邀請參與大獎賽系列賽,雖然季林越因年齡無法直通GP,但去JGP還是綽綽有餘。
更直觀的理由,芬蘭站的男單還有缺,他受邀填空來了。
憑什麼他們男單就人丁稀薄,葉紹瑤皺著鼻子,有些酸聲酸氣:「兩站比賽,小季前輩有望沖總決賽吧?」
「那倒沒有。」季林越老實回答,「據說個別選手有四周儲備,我的三三連跳還不穩定,只能做好最壞打算。」
也就是三個字:沒希望。
「我才沒希望呢,為什麼我會在選拔賽跳出Toeloop一周,直接把我的另一個名額跳沒了。」葉紹瑤懊惱。
她不知在哪本書看到過,人總是貪心的,將目標握在手裡後還想要得到更多。
測試賽前,葉紹瑤想,要是能參加國際賽就好了。
等真正來到了國際賽現場,她想,要是能夠一直站在這裡就好了。
欲望是填不滿的,它永遠在膨脹。
「F國會在月底舉辦尼斯杯,你現在報名還來得及。」季林越說。
「你知道路費多少錢嗎?」葉紹瑤趕緊捂住他的嘴,悄聲說,「幾萬塊錢砸進去聽不見聲兒,我媽得削我。」
除了經由花滑協會選拔得到的名額,參與其他B級賽事的費用都需要運動員自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葉紹瑤想想就心疼。
現場不知在歡呼什麼,周圍的觀眾激動地吹著口哨。
「紹瑤,你的排名被超越了。」邵女士說。
比賽進行到倒數第二組,終於有選手打破了她創造的成績。
葉紹瑤附身尋找鑲嵌的大屏幕,52.38分,來自K國的金宥喜以微弱的節目內容分優勢超過了自己。
不錯的成績,她接受這個結果,隨便也鼓掌恭喜這位對手。
邵女士反倒有些可惜:「哎,會不會進不了最後一組。」
季林越安慰:「不會。」
「你又知道了。」葉紹瑤沒忘記和他慪氣。
「我當然知道。沒幾個人像你一樣,把三三連跳放在短節目裡。」
這倒是事實。
最後兩組選手的實力並不差,每個人的跳躍都幾近完美,有些選手甚至能跳出3Lz+2T,第二跳的難度完全可以再提升一個檔次。
但摸清本場的裁判更看重節目的完整度後,部分選手選擇自降難度,保住玄學一樣的節目內容分。
畢竟短節目的分差再大,在風雲不定的自由滑面前也不值一提。
最後一位,M國選手希爾維婭壓大軸出場,場館裡的鬥牛曲激烈而亢奮,少女仿佛一名騎上牛身的西部牛仔,點燃了全場的熱情。
「你看,希爾維婭跳了3F+3T。」葉紹瑤恨不能將剛才那段跳躍摳出來單獨回放。
她想證明,對節目自信的選手可比削難度保分數的人多。
「她應該是全場唯一技術分高於你的選手。」
女單比賽結束,喧囂聲退去,季林越的這句信誓旦旦顯得尤為突出。
沒有猶豫的,葉紹瑤把外套的拉鏈拉到頭,扣上帽子縮到座位之下:「你也不必替我自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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