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囑託的,出站第一件事,直奔體育用品店。
參加比賽,光有節目不行,相稱的服裝也是一大亮點。
季林越倒是方便,這幾年攢下來的表演服不少,又大多是黑白灰三色來回搭配,遠看沒什麼區別,隨便一套也能濫竽充數。
作為組合里的一枝花,葉紹瑤負責提亮顏色,絕不能在服裝上打馬虎眼。
金蕎麥給她試過一件,通體橘與黃的配色,水鑽也被映得閃金邊。
但兩人體型有出入,考斯滕沒辦法共享,時間緊,任務重,只能到市區的店裡買現成的。
「花滑的專用服裝?我們家不賣這個。」店員很抱歉。
「謝謝。」又一次無功而返。
「那個,」店員被好奇心擊敗,抓住一行人的尾巴,問道,「花滑是輪滑的一種嗎?本店有輪滑鞋、鞋包等輪滑用品。」
穆教練曾說,出了東北的地界,沒多少人知道花滑是什麼。
葉紹瑤只認為是危言聳聽,但現在想來,教練的講話從來都有根據。
「花滑是……」
助教脫口而出的科普課堂被季林越打斷:「所以有輪滑的表演服?」
「這個有。」
因為只此一件,店家沒將它放進玻璃展櫃,只是套上小衣架,和其他運動服掛在一起。
「和教練那身有些相似。」
峰迴路轉,葉紹瑤的眼睛擦出希望的火苗。
雖然裙長有些出入,布料也沒有粘上水鑽,但對新手來說,已經足夠用了。
葉紹瑤心潮澎湃地鑽進試衣間,出來換回是一副土色:「還是不行。」
當著店員的面,她實在不好意思當面開口講問題。
領口又松又寬,貼身的肩帶也能暴露得一清二楚,胳肢窩下的走線有些彆扭,磨得皮膚生疼。
這還是沒有大幅度動作的結果。
店員找補:「我們有專門的裁縫,可以按照您的身材修改。」
「可以在三天之內拿到嗎?」
「一定可以。」她拍著胸脯打包票。
事實證明,店員再貼心服務,她也是為拿到更高的提成,兩百塊錢花出去,葉紹瑤到現在也沒聽見聲。
早上七點,季林越準時敲響對面的房門:「紹瑤,該出發了。」
前天剛考完級,昨天焦慮地等了一天電話,葉紹瑤這會兒坐在床邊發愁。
潑出去了時間和金錢,兜兜轉轉,還是被社會忽悠了一把。
「季林越,」她有氣無力地打開門,「我還是沒有表演服。」
「沒有就沒有,我也當自己沒有表演服。」
在她的監督下,季林越將背包里的衣服換成全黑的訓練服,在裝包前特意抖開以做證明。
葉紹瑤被逗笑,雖然聰明的季林越也不是萬能的,但他人還挺仗義。
「沒有考斯滕,不會扣分吧?」
她沒有看過「顏金杯」的評分細則。
但從以前參加過的比賽來看,不穿表演服是頭等大忌,會嚴重影響裁判的主觀印象。
可今天充其量也只是群眾的自娛自樂,比賽連技術動作都沒有明確的規定,裁判組應該也不會在服裝上吹毛求疵吧。
「管那麼多做什麼,」助教已經在門口等候他們多時,「事已至此,咱們也不能憑空變出一套考斯滕。」
……
考級的那天晚上,葉紹瑤和季林越曾飯後散步,問了好幾個路人才找到花滑館。
當時的場館已經歇業熄燈,門口的氣球剛扎了一半。
現在看,從附近公園到場館的樓梯,那些可以被稱之為欄杆的東西都被綁上了氣球。
給足了排場。
「這不會是前輩們親自設計的吧。」眉心不安地跳動。
很有年代風。
而且……怎麼會有兩個頂天的氣球人!
葉紹瑤想悶頭裝看不見,三星酒店的開業大酬賓也不過如此吧。
因為是普通的商業賽,沒那麼多瑣碎的規則,所有運動員統一檢錄,統一被帶進場館,然後開始漫長的等待。
好在大眾組的選手並不多。
「下面有請七號組合,葉紹瑤/季林越。」
滑行和步法最考驗基本功,但兩人打小就學,即使項目不對口,現在也已經能在冰上生風。
想要無限接近最高領獎台,就需要在難度上進行突破。
沒有教練管束的那幾天,他倆私自琢磨出了新東西。
一段接續步後,愣是擠出兩秒留給原地托舉。
雖然只是抱著女伴小轉了一圈,但因為採用踩腳背式進入,難度係數莫名提高了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