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還早,枝頭剛剛掛上晨光的溫暖,破碎成菱格的光影摩挲著他們的皮膚。
在鎮上打車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一聽要進城,出租司機都甩手不干,現在是交車時間,哪有人願意去那麼遠的地方。
公車半個小時一趟,等到下車,太陽已經高高掛起。
比賽場館附近沒有訓練的地方,當地人說,這裡不興滑冰這項運動,附近的鎮子也沒有冰場。
想找冰場,只能去市區。
「叔,滑一次冰多少錢?」
市區唯一的冰場也沒什麼人氣,老闆靠在躺椅上看報紙:「兩小時五十,超出時間另算。」
好貴。
但他們的節目還一塌糊塗,只能咬牙先買下兩個小時。
老闆給出一張笑臉,提醒說:「時間從進場開始算。」他指了指櫃檯旁邊的閘機。
熱身就得花小半個小時,哪裡有這麼坑錢的商家,葉紹瑤刷票入場,鐵了頭往冰場裡沖。
老闆還順嘴推銷自家的護具:「咱們的護膝護肘都是國內大品牌,二十塊一套,怎麼樣?」
「不需要,謝謝。」葉紹瑤已經走出老遠,頭也不回。
「弟弟,滑冰很容易摔傷的,給你女朋友租一套吧。」
摔傷?
季林越搖頭:「她很厲害,不需要保護。」
小年輕這麼不聽勸,老闆撇著嘴,一樁倒霉生意。
換上訓練服,季林越才姍姍來遲,葉紹瑤起身拉筋,問他:「老闆拉著你說了什麼?」
「推銷產品。」
葉紹瑤有些憤懣:「這邊的工作人員也是,一定要我試穿他們家的公用冰鞋。」
難得來顧客,可不得使盡解數多賺一些。
只是做了一套簡單的基本功練習,她迫不及待上冰:「我練會兒步法,你不著急。」
節奏像點開二倍速,她先貼著板牆滑了兩圈,隨後直接進入莫霍克步。
教練說,她的動作只是看著漂亮,但禁不住拎出來細究,尤其是學了冰舞,步法的用刃很受搭檔的影響。
但單練的時候,葉紹瑤仔細感受腳下,用刃很深,挑不出毛病。
季林越也進場,準備開始進入默契訓練。
「你耳機呢?」他問。
葉紹瑤低頭,MP4靜靜躺在手裡,耳機孔空空蕩蕩。
她後知後覺:「我沒戴耳機!」
那怎麼辦?
她試著把播放器放在板牆上,音量調到最大,中線那頭勉強能聽見,暫時先這樣吧。
今天的訓練條件也忒艱苦了,其中自己發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
從普通的強節奏音樂到他們的參賽曲目,他們勞逸結合,儘量不讓自己的身體進入疲憊狀態。
「剛才的托舉很棒。」場外的工作人員豎起拇指。
是吧,當初看到編排時,葉紹瑤也是這樣感慨。
季林越蹲踞大一字進入,她坐在他的腿上,姿態變換後,他變深內刃做出Hydroblading,自己則躺在他的身上。
有難度進入,有難度姿態保持,也有變姿。
編舞老師說,這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愛情正濃的時候,如果把這個直線托舉做到極致,拿到最高定級不是問題。
但再漂亮的托舉也是白搭,要不是她沒敢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過渡給季林越,剛才沒準就滑鐵盧了。
按照馮教練的話,他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支撐對彼此的信任,所以每個難度動作都小心翼翼。
但葉紹瑤還是安慰說:「咱倆比上周進步太多了。」
那時候季林越的肩膀剛受傷,所有的托舉都沒敢真上。
「姐姐!」
突然從外面湧進一群小孩,大概也就剛上小學的年紀。
有女孩剛穿好冰鞋,虎頭虎腦往冰面上沖,直接摔在兩人面前。
葉紹瑤嚇了一跳,把她扶起來:「沒事吧?」
「她看見哥哥姐姐滑冰,就不會走路啦。」身後的小男生捂著嘴笑。
原本冷冷清清的冰場頓時熱鬧起來,哪裡還聽得見MP4的音樂。
孩子們穿著冰鞋也不敢往裡走,全站在門口說說笑笑。
季林越蹲身和他們商量:「可以安靜一點嗎?」
孩子們迸發出更洪亮的童聲:「可以!」
哪裡還能專心練習,每每從他們眼前滑過,葉紹瑤都像在接受檢閱一般,對面五六雙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把她灼燒出一個又一個小洞。
「是占了你們的場地嗎?」她不好意思地開口。
孩子們又齊聲:「不是!」
有這一聲問候,大家像開了閘的洪水,各有各的問題。
「姐姐,你是運動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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