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和季林越還要回去趕今天的訓練。」她催促。
IAM給的假期扣扣搜搜,比賽和訓練嚴絲合縫,甚至比不上國慶日*的公休。
她和冰場的保安並肩站著,回頭說話的功夫,順帶掃了眼對方的制服,他的胸口還像模像樣別著對講機。
正用眼睛觀察時,對講機的屏幕亮起,同事呼出後,及時傳達消息。
「緊急找人,緊急找人,讓葉紹瑤和季林越趕快回內場,讓葉紹瑤和季林越趕快回內場。」
被點名的葉紹瑤背後一麻,她這樣豈不像自投羅網。
在工作人員的敦促下,她和季林越重新換回表演服,走進冷颼颼的冰場,抱著胳膊發抖。
「有活動?」她問向其他選手。
「滑協要拍攝華夏杯的宣傳片。」對方說。
本賽季華夏有兩個COC冰舞的名額,上周的選拔賽取了第一名,而葉紹瑤和季林越因為去年的銅牌首先拿到國內的直通資格。
拍攝也得講究先來後到,場上的攝影師忙著給其他選手設計動作。
她和季林越乖乖站在一邊,偶爾應別人的邀請拍一拍合照,沒人注意的時候,只能看著手機干著急。
距離飛機起飛只有不到兩個小時,按照場上這進度,一時半會也收不了尾。
華夏能夠承辦的世界大賽並不多,冬管中心想抓住華夏杯的宣傳口,提高華夏花滑在國際上的影響力。
落實到攝影師這裡,就是對宣傳片吹毛求疵。
計劃里,視頻大概有兩分鐘長,除了念白和國外選手的影像,分給他們的時長不過兩秒,但來來回回拍了五六次,每次的評價都是「再保一條」。
「你們現在不是普通的舞伴,一定要代入自己的角色。」拍攝指導說。
是有這麼個問題。
現場沒有音樂,背景是其他運動員打鬧的嘈雜,他們的表情完全像臨下班又被拉回工位的社畜,滿臉寫著不高興。
「調動情緒,咱們來最後一次。」
重新演繹一遍自由舞的開頭,這是克里斯汀與魅影的感情沉淪時,從一切入音樂,兩人就相握纏綿。
他們賦予這段表演最充沛的感情。
攝影師終於拍到滿意的成品,嘴裡的口頭禪終於換了一句:「謝謝兩位的配合。」
晚上八點過兩分,飛往蒙特婁的飛機準時起飛。
他們錯過了這趟航班,讓幾千塊錢的機票打了水漂。
葉紹瑤別提有多心疼,早知道還有這麼一出,她就臨時改簽,就算撈不回十成十的票錢,好歹能恢復一點空蕩蕩的血條。
「媽媽,你們住在哪家酒店?」
小米蟲又要開始它的寄生工作。
這幾天正是中小學生暑假的收尾階段,有條件的家庭會選擇帶孩子們最後瀟灑一把。
這裡靠近三環,周圍有不少人文景點,酒店房間早被搶訂一空。
前台的工作人員說,空房間得等到半個月後。
半個月,她爸媽才真是蓄謀已久。
葉紹瑤笑著沒戳穿,展臂就是一個擁抱:「媽媽,我今天只和您擠擠了。」
首都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酒店房間的面積也很有限,所有的陳設擠在一起,打地鋪都得挑地方。
不過好在只需要湊合一晚,手機振動著發出出行提醒:
[您所乘坐的航班將在三小時後起飛。]
天際剛剛破曉,有幾顆星星嵌在雲邊,沒來得及躲藏。
葉紹瑤悄悄退出被窩,躡手躡腳完成洗漱,卻在拉行李箱時吵醒了邵女士。
「瑤瑤,我們很少給你打電話,怕打擾你和林越,」但這並不代表她不記掛自己的孩子,她說,「有空記得多和我們聊聊天。」
葉紹瑤點頭。
她在蒙城忙於訓練,隊內又經常開展切磋賽,每天的訓練都排滿了日程表。
為數不多的空閒時間擠在午休,但華夏和加國的作息反著來,有太少的機會才能讓他們及時分享今天的生活。
「邵姨,快七點了。」季林越拖著所有行李,委婉地提醒。
首都機場的人流量大,從印表機票到通過安檢,一路要排好長的隊。
提前兩個多小時出門,時間已經估計得很保守。
飛機繞了半個地球,到達蒙特婁時,還是早上。
「家裡怎麼有警戒線?」
從看見住宅區門口的警車開始,她就時刻戒備。
Uber司機說:「看樣子,是遇到了扒手。」
不僅是維德太太家,連同相鄰的幾家住戶,柵欄外都拉上了十厘米見寬的警戒線,上面寫著「Nonearing」的標識語。
在加國住了小半年,雖然初來乍到就被科普了蒙城附近的黑手黨,但這半年過得風平浪靜,什麼社會事件也沒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