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時間並不長。
今晚就是揭曉俱樂部聯賽總決賽名單的開官之戰,所有選手已經整裝待發。
首次來大陸參賽的縱歌/程堰能否保持良好的競技狀態,以領跑冰舞積分榜的成績進入總決賽;
帶傷作戰的葉紹瑤/季林越能否在自由舞實現反超,拿下本賽季的第一冠,都是尚待解開的謎題。
岑溪被組裡臨時徵調去關注度更高的網球公開賽,只能在微信里發來祝願:
[希望你們可以拿到金牌,但銀牌也並不意味著失敗。]
[無論如何,你們已經是冰上戰士。]
葉紹瑤和季林越可是在華夏冰舞陷入低谷期時,逐漸挑起大梁的運動員。
那個煎熬的奧運周期,他們的壓力不比任何人小。
……
場上的自由舞比賽開始,葉紹瑤/季林越將在第二組壓軸出場,為今天的比賽畫上句號。
但現在的葉紹瑤像得道升天了似的,還能放鬆地聽著音樂。
馮蒹葭敲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兩人分享著耳機,悠哉游哉拉韌帶。
「咱們的技術動作還是按申報的來嗎?」
「對。」
「三組托舉,全部都選擇提級的難度,你們要考慮清楚。」她還是不太放心。
這個休賽季發生了太多事,訓練也被耽誤了太多。
葉紹瑤同樣擔心地看向季林越。
雖然在此之前,他們就無數次的確認過。
「我相信自己。」
「那我相信我們。」
麥克風放大的聲音在走廊流竄,從不大不小的門縫裡擠進來:「請第二組運動員儘快檢錄。」
屬於他們的舞台即將拉開帷幕。
……
國內的冰舞競爭*一向不大。
剛邁向平昌周期那一年,冰迷還能勉強看出金/陳、安/廖和葉/季三足鼎立的局面。
近兩個賽季,隨著前兩對組合傷的傷退的退,滑協都靠葉紹瑤和季林越撕名額打天下。
不過有句話怎麼講,否極泰來,死水微瀾。
又一顆星星在大陸墜落。
有體媒曾客觀分析,縱歌/程堰在技術上沒有瘸腿的地方,且兩人處於上升期,他們的到來會給葉/季施加無限的壓力,是新奧運周期的新威脅。
但此刻的候場區一片祥和。
被評為威脅的兩人正在和榜樣聊天,提起自己轉會籍的事。
「向台體育部坦白的那天,我們的教練氣得發瘋,說我把台省唯一的冰舞苗子拱走了。」縱歌說。
如今的兩岸局勢算不上好,有些話題涉及敏感,當著程堰的面並不好說,葉紹瑤大多時候都在緘默。
但縱歌解釋:「他的祖籍在南川省,家裡請的文化課老師也是大陸人。」
總之,她可以打包票,搭檔從內到外都是紅紅的。
程堰點頭:「我們和首都冬運中心簽了三年合同,以後也打算留在大陸。」
「不回台省了嗎?」葉紹瑤問。
縱歌揭人老底:「他爸媽給他定下的人生目標就是,當大陸的女婿。」
二十出頭的愣頭青,聽著這話還有些羞澀,捂住嘴不讓說:「那是我爸媽的目標,不是我的。」
「那你的目標是什麼?」
「拿冠軍。」
輕鬆的氛圍一下掃個乾淨,還帶著笑意的眼睛多了幾分認真。
好巧,他們都有同樣的目標。
一直到進場五練,幾人也沒再說話,硝煙的味道無形瀰漫。
縱/程在能力上與葉/季還有差距,但韻律舞一下拉出近五分的分差,讓原本應該勝負分明的比賽有了懸念。
「下一組登場選手,葉紹瑤/季林越,來自首都市星未來俱樂部。」
掌聲過後,葉/季首先等場亮相,節目開始。
《歌劇魅影》的音樂在現場響起。
葉紹瑤已經記不清楚,這是她與克里斯汀和魅影見面的第幾年,似乎從成年組開始,兜兜轉轉總是他們。
雖然因為適應新賽季,節目有略微調整。
他們曾埋頭整理冗長的規則,一百六十頁的文件提煉出一個中心思想:新賽季的技術選擇更加靈活。
ISU沒將技術框死,一系列的編排動作,除了規定必須完成編排接續步以外,運動員可以從編排旋轉、編排捻轉步、編排托舉和編排滑行中四選其二。
單足接續步和聯合托舉的打分規則也有變化。
這就意味著,他們需要在原有的技術上做出改動。
節目剛按新規修改出來沒幾天,用葉紹瑤的形容來說,像是把精裝的房間敲掉,從毛坯開始刷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