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明快,像一場宮廷舞會。」當時的她生拼硬湊,只能想像出貧瘠的畫面。
該把自己帶入什麼樣的角色,她還在摸索中。
「Thescoresrelease——」
分數出來前的人聲提醒,觀賽席的嘈雜逐漸消下去。
「ShsoysoYe/LinyueJi,haveearned69.34intherhythmdance,theyarecurrentlyinthefirstplace.」
握在一起的手心因為緊張沁出薄汗,塵埃落定的那刻,它們的主人抱在一起。
屏幕顯示,他們的技術分拿到36.25分,節目內容分33.09分,總計69.34分,暫時排列第一位。
有觀眾抱以誇張的語氣詞,連格林教練也沒忍住挑眉,直起身誇獎:「很不錯的成績,看來圖案舞及格了。」
官網的小分表刷新,葉紹瑤/季林越在圖案舞第一部分吃了兩個「N」標記,只定到二級,但GOE還不錯。
餘下的技術動作,第二個圖案四級,連續捻轉步分別為四級和三級,中線步四級,弧線托舉三級。
看來裁判很認可他們的韻律舞編排。
容翡幾乎在同時打來電話:「你們好牛,真不枉我守了半宿直播。」
此時的J國太陽高懸,但亞歐大陸的西岸還在沉睡。
葉紹瑤用手掌摒掉周圍的喧鬧,不自覺收聲:「容女士,你現在不應該飛捷克嗎?」
「不妨礙,我買了航班的全程網絡,實時轉播很流暢。」
「就為了我和季林越比賽?」
飛機上的WIFI可不便宜。
「你聽我現在精神抖擻,實際上緊張得一宿沒睡。」話是這麼說,電話那頭的人已經開始打呵欠。
葉紹瑤沒忍心腹誹。
從容翡那拖泥帶水的語調就能想像出來,她迷迷瞪瞪地張著眼睛,鬆弛的身體在路上一步三搖。
斟酌再三,她寬慰說:「正常,畢竟是第一次當教練。」
不久前,容翡在滑協舌戰群雄,堅決要求領導通過她遞交的布拉格杯*報名申請,放手裡的青年組合出去比賽。
「護照和簽證已經辦妥,家長的年假也休好了,連人帶行李都在保安室,給不給過,您就說一個字。」
這事沒在媒體上傳開。
但那天的朋友圈,幾乎人人都在感嘆容翡的風風火火。
甚至不乏朋友吹牛——
要是自己在年輕時能遇見這樣的教練,說不定現在已經大滿貫在手。
「我的目標可是讓他們替我們拿下那枚失之交臂的奧運金牌,所以當然要去見見世面,」容翡笑著補充,「越早越好。」
扎在心裡的刺是拔不掉的。
即使肉眼所見的皮膚消腫,傷及肌理的創口也無法自愈,只是時間附上一層又一層痂。
……
J國廣島,一對穿著長羽絨服的情侶扎進人堆。
街上很熱鬧,多的是穿著民族服裝的年輕男女。
這裡似乎在舉辦當地的冬日祭。
對,世界在今天剛剛立冬。
女孩用耳朵夾著電話,和好友聊得有一搭沒一搭。
對方編排某位虛了好幾歲也終於到三十的不成熟男士,怨氣和玩笑的成分分不清高低。
「張晨旭和我八字不合,那天我去滑協,他居然幫著領導說話。」
聽筒里有男聲爭辯,那是因為他沒有新班子的人脈,怕兜不了底。
「我需要你兜底嗎?我獨當一面。」
兩個人的對話,不知不覺變了主角。
「話說,」狀況外的季林越略過琳琅小攤,試圖把葉紹瑤的心思拉回來,「我媽許諾的衣服送到了。」
就寄存在他們下榻的酒店。
這可比吵嘴有趣得多,葉紹瑤眼睛一亮:「正好趕趟。」
兩匹布在家裡掛了許久,溫女士從休賽期就一直念叨。
孩子們的選曲是什麼,角色又是什麼,是正派或是反派,就等著開工畫草圖。
「但是郵費到付。」季林越無情地關掉回憶的閘口。
點開簡訊,費用將近兩萬日元。
「八百塊人民幣,」葉紹瑤驚訝,「溫姨還寄了些什麼?」
答案揭曉的時刻,她和季林越蹲在房間拆了小半天快遞。
大紙板包裹若干小箱子,不止表演服,什麼稀奇物件都有。
連泡菜罈子都拿了兩隻,還貼了便簽紙:
[這是宛酈帶給瑤瑤的。你們抱怨蒙城的蔬菜不好吃,醃一醃總還能入口。]
葉紹瑤無語凝噎:「我媽也是主謀。」
再是生活用品和訓練用具。
直到狹窄的過道無處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