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過?」季林越低頭看她。
「為什麼要難過。」
他們一直在前進的路上。
六屆世錦賽,從最初的自由舞不入,到如今已經完全具備競爭領獎台的能力。
誠如教練所說,只要堅持,總會有獎牌是屬於他們的。
可能只是韻律舞后的小獎牌,也可能是最具含金量的冬奧會。
他們有無限可能。
班師回朝,夜色晴朗。
葉紹瑤看一臉兇狠的司機都慈眉善目,踏上台階,主動問了好。
「我不會提前發車。」
「……」
她倒不是這個意思。
沒人理解也無所謂,選好後排靠窗的座位,她和季林越分享耳機,擁著催眠般的歌曲入睡。
迷迷濛蒙間,她問:「咱倆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是什麼呢?
她不安地翻個身,總覺得忘記了什麼。
第189章 極光不是那場極光,星河還是那條星河。
世團賽雖然也是由國際滑聯主辦的賽事,但選手的成績不與世界積分掛鉤。
故而世錦賽的結束,對大多數選手來說,一個賽季到此為止。
很快,ISU在官網刷新了積分和排名。
葉紹瑤/季林越在此前世錦賽上奪得第四名,按照規則,可獲得875分。
加上前兩個賽季的有效分,總積分累計突破兩千五百分,超越了加國二號組合,排在了冰舞項目的世界第七位。
閒來無事,葉紹瑤打開手機相冊,回顧一個賽季的忙碌。
從霧迪杯驚喜奪冠,大獎賽M國站馬失前蹄,到賽季中後段重振旗鼓,連拿加國站和四大洲兩枚銀牌。
雖然沒有在世錦賽的領獎台上畫下完美句號,第四名的含金量也遠勝於其他。
厚積而薄發,他們已然追趕上了潮頭。
但對於所嚮往的目的地,他們的付出依然不夠。
不過這恰好激勵了他們。
有清晰的方向,有別人點的光。
她感覺到了,前方一定有路。
但一場比賽的結束,也意味著運動員們各回來處。
同組的朋友們沒有其他打算,將在三天後乘機返回蒙特婁。
葉紹瑤和季林越己經確定回國,只需在酒店執行隔離七天的政策。
分別的前一晚,Eva敲響葉紹瑤的房門。
「你們國家要求七天不能外出,但總不能餓肚子吧。」
老實說,酒店的伙食十分一般。
剛好格林組在附近的餐廳包了場子,和其他教練組搞聯誼。
葉紹瑤咳了兩聲,虛脫道:「就算我目無王法,現在也不適合出門。」
從表演滑那天,她就覺得四肢不得勁,站在冰上收不緊核心,好像隨時會失去控制。
下場不久,感冒症狀越來越明顯。
咳嗽止不住,嗓子眼像長了只爬蟲,怎麼刺激都是隔靴搔癢。
季林越在酒店團團轉,樓上樓下問了好幾個隊醫。
核酸檢測做了,抗原試劑用了,結果呈陰性,不幸中的萬幸。
估摸是這幾天遇了熱又受了冷,賽後保暖措施做得不夠,被感冒找上了門。
正是病發第二天,腦子轉得慢,聲音乾澀得像村頭半年都蓄不上一滴水的老井。
「雖然我不去,但咱倆的賭約得落實,這頓飯我請客,絕對不賴帳。」
隔著房門,Eva翻了她一眼,不和稀里糊塗的病人計較:「教練做東。」
哦。
「那隨便給我帶份餐,葷素搭配就行。」
不對。
ISU大概會在賽季結束時來一次興奮劑飛檢,葉紹瑤最清楚它的尿性。
誰知道餐廳的肉類是否符合他們的食用標準。
小熊耳朵耷拉下去,聲音明顯更朦朧:「我還是用蔬菜沙拉就麵包吧。」
……
出門在外全憑自覺。
沒有專人照看,葉紹瑤一日三次做好體溫檢測記錄。
飲食清淡,生活規律,每天從房門到陽台折返跑,這已經把房間利用最大化。
等人從酒店解放出來時,感冒好了七七八八,說話都連蹦帶跳。
不過葉紹瑤發誓,這絕對不是因為好久沒見到季林越。
「流星啊流星。」
踏上舷梯,她環顧籠罩四合的夜色。
這裡每天九點天亮,四點天黑。
現在是下午五點,頭頂的天空暈出深藍色,機場的外觀嵌了許多燈帶,與室內暖橙的燈光完美契合。
有些可惜,還沒空逛逛這座城市,就要匆匆離開了。
「歡迎您再到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