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他只能把臉湊近了去看沙發上堆著的衣服。
這一看不要緊。
重要的是邵玉銘才剛把臉湊近衣服堆, 一股餿餿的霉味就傳進了他的鼻腔中,熏的他一下子跳起, 退避三舍。
簡直了,比他身上的味道還要難聞。
「嘩啦~」浴室的玻璃門被拉開了, 帶著水汽的劉波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他頭髮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著水,劉波將擦完臉的毛巾往頭上一搭, 就是粗魯的一陣揉搓。
搓完了頭髮劉波這才問了邵玉銘一句:「你做什麼?」
邵玉銘咬了咬牙,捏緊手裡的衣服有點不開心的問劉波:「這衣服怎麼了?」
劉波後退一步,到了浴室的門邊, 身子半轉, 手伸進浴室中,頭也不回的就準確的將毛巾丟在了門裡邊的洗衣機上。
這才簡言意駭的說道:「沒怎麼,下雨, 淋濕了。」
邵玉銘不甘心的追問:「怎麼不收回來?」
「忘了。」
劉波的聲音平平的, 始終沒什麼情緒, 聽起來就顯得非常的冷淡。
這讓邵玉銘的心裡難免覺得有點不痛快, 總覺得劉波對他的態度好像又冷淡了下來。
像剛開始那樣, 對他不冷不熱的。
「那我重新洗吧!」
邵玉銘垂下頭,遮掩住眼裡的失落,伸手去抱沙發上的衣服,將滿是霉味的衣服都收攏進懷裡。
「不用。」劉波出聲打斷邵玉銘的動作:「衣服不要了,我明天會拿去丟掉。」
邵玉銘停下動作,神情怔怔,不理解的問劉波:「為什麼?」
他又不是不會洗,幹嘛要丟掉!
是嫌棄他洗的不乾淨嗎?
邵玉銘看看手裡的衣服,猶豫的想:那他用手洗不就好了,多洗一會兒,總歸是能洗乾淨的。
劉波皺緊了眉頭,大約是覺得邵玉銘的問題太多了,解釋的語氣里也帶上了不耐煩:「衣服上出現這種霉味很難洗掉。」
衣服大多是短衣短袖,本身就不貴。
夏天汗水大,再加上酸性的汗液浸透布料,即便洗的再乾淨,收到衣櫃裡,第二年夏天的時候再拿出來穿,也會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而且衣服大多數是劉召的,小孩子身體長的快,明年還能不能穿的下也難說。
與其費功夫洗,倒不如丟了,明年再買新的。
邵玉銘抱緊手裡的衣服,眼睫低垂,嘴唇緊抿,是一種很不開心的表情。
他覺得自己「沒用」了。
他很想告訴劉波他可以的,可以把衣服洗的很乾淨的。
不要把衣服丟掉……也不要將他丟掉……
「還抱著做什麼,丟門口吧,明天早上我處理掉的。」
說完後劉波覺得自己有點累了,懶洋洋的,講話都費勁的很。
他想回床上躺著了,就開始拖沓著腳步往房間裡走。
對於劉波的話,邵玉銘只能輕輕的應一聲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就站在沙發前,臥室門邊,只要他再等等就可以讓劉波先進臥室。
但是邵玉銘沒有,他抱著懷裡的衣服,快一步從劉波的面前走過,低頭大步往外走。
劉波因為邵玉銘突然搶「路」的行為,被迫頓了一下腳步,本就擰著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他的成長曆程「還算」順遂,自小被寵愛著長大,也養成了與三姐劉靜差不多的大大咧咧的性格。
只不過一個內向的大咧,一個外向的大咧。
對他人情緒變化的反應能力,其實並不在劉波快速的感知範圍之內。
但,剛才與邵玉銘擦肩而過的瞬間,劉波還是很鮮明的探查到了,邵玉銘身上傳遞出的失落情緒。
劉波看著邵玉銘消失的背影,肌肉繃緊的小腿動了又動,但還是沒有向前邁出一步。
算了!
他想。
自己現在什麼狀態劉波心裡比誰都清楚,他不想埋怨別人,也不想埋怨自己。
在沒有整理好情緒之前,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是帶刺。
更何況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等過完這段時間……
至少讓劉召和邵玉銘多相處相處……等過完了這段時間,他就送邵玉銘回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