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敢見我?」裴松霽轉頭望著他道,像是在克制什麼,聲音微微有些啞。
「因為……」景辭楹說著也抬頭看向他。
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對上,景辭楹下意識想要逃避,但終究還是逼著自己鼓起勇氣,說出了藏在心裡的話,「我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景辭楹不是一個喜歡示弱的人,這麼多年無論再難再苦,他也都熬過來了。
他從來都是孤身一人,因此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害怕再失去什麼。
但是今天才發現不是的。
他也會害怕,也有軟肋,他害怕裴松霽再也不管他。
「所以……你還會繼續管我嗎?」
裴松霽似乎沒想到他會說些,望著他的眼睛有些失神,許久才終於反應過來一般凝眸,眸色深深地望著他。
「你願意讓我管著你嗎?」裴松霽問道。
明明是很正常的問題,然而不知為何聽起來卻莫名有些羞恥,但景辭楹還是立刻點了點頭,「願意。」
「好。」裴松霽聽到這個答案唇角微勾,「那以後我會繼續管著你。」
「可以。」
景辭楹說完瞬間覺得自己心裡的那塊石頭落了地,心情瞬間輕鬆了起來。
很快就到了家,景辭楹剛一下車,就見裴松霽也跟著下了車,然後和他一起向家走去。
「你要跟我一起上去嗎?」景辭楹問道。
裴松霽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表,「不是讓我管著你嗎?已經十點了,我得看著你睡著才能安心回去。」
景辭楹還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每晚十點給自己打電話,沒想要還要親眼看著自己睡。
但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又覺得裴松霽的不放心也有道理,因此並沒有異議。
回到家後景辭楹動作麻利地洗漱完,換了睡衣,然後躺在了床上對著裴松霽道:「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嗯。」裴松霽說著替他關了燈,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倚在門框上靜靜地望著景辭楹。
他這樣盯著景辭楹怎麼可能睡著,於是對著裴松霽說道:「你這樣我睡不著。」
「好,那我走了。」裴松霽聞言立刻說道。
然而剛準備伸手替他關上臥室門,就聽景辭楹道:「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裴松霽有些不解。
然後就聽景辭楹說道:「我的意思是太晚了,你要是不想走的話,衛生間有新的牙刷,我還有一套睡衣。」
景辭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說出了這樣挽留的話,話剛一出口便感覺到皮膚似乎在升溫,他的臉一定很紅,但好在有夜色遮擋,什麼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