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開也只是開了一條小小的縫，像對方這個人一樣內斂含羞。小小的縫隙里露出青年的一隻水潤杏眼，眨了兩下，纖長眼睫顫了顫，好像帶著煩悶和窘迫似的，臉著臉小聲囁嚅：「顧老師能不能進來幫我一下，這衣服我不會穿……」
顧隨愣了一下，繼而溫潤黑眸亮了。
他鎮定頷首，帶著淺淡的笑意道了句：「好。」
於是這間更衣室的門快速打開又快速閉合，像是一扇微微張口的河蚌，做賊心虛似的，快速吞下了門前的顧隨，隨即又悄聲關閉。
不遠處的顧元昭若有所感，犀利抬眼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哼了一聲又扭頭回去，欣賞鏡子裡的他自己。
此時此刻更衣間內，站著兩個人。
更衣間內其實空間並不小，只是站了兩個大男人後，難免空間就逼仄了些。
沈與禾拎著自己的衣服，有些窘迫的看著顧隨。
侍衛服被他穿的七零八落，裡衣是穿上了，只是帶子系的亂七八糟，原本一身熨帖的衣服愣是被穿的好像一條床單披在身上。
沈與禾是沒穿過古裝，樂星塞給他的劇本都是現代瑪麗蘇劇，但他覺得古裝嘛，不就是左襟壓右襟，然後腰間帶子一系，就這麼成了！於是自信開穿。可是真正開始穿了，他才發現裡面門道還挺多，比如說左一個右一個的系帶，他就不知道該往哪穿，還有一片類似裙子的東西……
沈與禾尷尬的喊了一句：「顧老師。」
「沒事。」顧隨看見這一幕也難免有些忍俊不禁，他輕咳一聲，自然的接過青年手裡的系帶，溫和，「不用覺得為難。一般那些做的比較粗製濫造的古裝，一目了然，穿的時候不需要費什麼勁，但節目組拿出來的這些比較規範，沒穿過不懂很正常。」
「我也是以前拍戲的時候跟著學了點才會的，剛開始也是什麼都不懂……」
他一邊說，一邊把沈與禾沒穿好的部分整理了下，捋平褶皺，又把系帶都穿好。
顧隨聲音溫和，動作也不疾不徐，透著股優雅，很能安撫人心。沈與禾聽著聽著，尷尬的勁過去了一些，小聲嗯了句。
「麻煩顧老師了。」
顧隨輕輕笑了笑。
對方沒露出一點嘲笑他的意思，也沒感到被添麻煩，這讓沈與禾微微放鬆了些。
可是顧隨幫他穿衣服，動作再得體小心，也難免會碰到他，而且沈與禾還下意識的低頭去看對方手上的動作，看對方修長的手指撫平他身上的衣服，帶子纏繞……於是很快，不會穿古裝的尷尬勁過去後，新的尷尬又來了，還帶著點若有若無縈繞的曖昧。
沈與禾的臉又悄悄紅了，佯裝鎮定。
顧隨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動作又放得更輕了些，這顯然讓這裡本就曖昧的氛圍更加旖旎，空氣都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