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那可能，那女孩的力量就真的不是光明神賜予的。」
斯通失望地說道，「你寧願相信光明神，也不願意相信你的親眼所見。無論是海邊的那個少年，還是這次的女孩，他們的力量，我們都曾親眼目睹過。在你眼中，他們和我們所具有的神力真的有差別嗎？」
沒有差別。蕾妮在心中回答，卻不肯說出口。
她脫力地跪在了地上，「光明神無比寬容地對待了我，祂給了我太多，遠勝我應該得到的。我無法懷疑祂。」
她懷抱著她的那把神賜予的劍，臉上顯出的卻是羞愧。
斯通不再和蕾妮談論這個問題，反正就算證實了光明神不值得信任，又能怎麼辦？
就如崔克城的城主所說的那樣，他們是被神選中的勇者。
當人們不再信仰光明神，他們又還能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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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在你看見的我的死亡中，我還有多久會死呢？」
艾達曾經不相信生死被註定，直到尤莉的事情發生。
然而她並不感到恐懼，她只是想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我所看見的是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會死在我的身旁。」
原來是這樣。艾達剎那間明白了伊桑從前所有的用意。
少年的想法多麼簡單，他以為他們只要分離，那將死的未來就永遠不會到達。
結果他們總在相遇，在崔克城，在哈庫城，在王城。
命運的無形之手將他們不斷推到一起，分開了就不會死了嗎？
如果一切都是註定好的事，那麼就連那段分離也已在命運的計劃之內。
是誰寫下了這樣的命運？又是……神明嗎。
艾達喃喃自語著，她想起了帕塞亞向她提出的可能性。
成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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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深處。
大主教：「教皇大人，光明神冕下真的那麼說了嗎？」
教皇大人：「當然沒有。你沒長眼睛嗎？她的能力一眼便知是光明神冕下親自賜予的。」
大主教：「那您這樣做，就不怕……」
教皇大人：「怕什麼？」
大主教：「褻瀆了神明……」
一隻夜鷲不知從哪飛了進來，停在了教皇的肩上。
這位蒼老的男人冷笑了聲，望向大主教。
大主教的膝蓋不由自主地一軟，他跪了下去，豁然間，他對眼前的男人油然而生一種敬意。
就仿佛這個人不是教皇，不只是教皇，而是——神明本身。
「你知道嗎？」教皇開口。
「什麼？」大主教怯生生地抬起頭。
教皇彎腰，靠到他的耳側，手臂親昵地摟住他的脖子。
「神明原本就該被褻|瀆。」
清脆的咔嚓聲後，大主教的頭顱扭曲向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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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死後的第二天，城中那些用她神力搭建出來的樹橋便恢復了原樣。
只有布朗還保持著那一夜的樣子。
當初的枯樹，而今枝葉繁盛，蒼翠秀麗，樹枝高高地伸向天空，仿若帶著女孩飛翔的意志。
艾達望著布朗，無聲地掉了眼淚。
這是真正的神跡，遠勝於「海洛伊絲」的所有謊言。
人們也的確在呼喚它為神跡，卻不知這正是「巫女」所為。
他們排排跪在樹的下面，仰頭，眼中是狂熱的信仰，人們正在祈求願望。
但艾達想，所有的願望都不會被實現。
因為帶來神跡的女孩已經沉睡。
遠處，頭頂高冠的男人正像具棺材般站在那裡。
他的視線穿過人群，直直地看向艾達。
艾達知道他是誰，親愛的教皇，滿口謊言的教皇。
真是稀奇，這樣的大人物居然在看她！
她回以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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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出現在墓碑之前。
她擁有一頭綿密的深紫色長髮，厚重的劉海壓在她的前額，劉海下是張美麗萬分的臉。
她來到這，卻並不在乎墓碑的主人是誰，她的目的很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