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帶班一開始還可以,她上課很嚴肅,基本上沒有學生敢在她面前胡鬧,但時間一久,問題就多了,孩子們明白她就是個紙老虎,上課說小話的、走神的、搗亂的一下子全冒了出來,最過分的是還有人當著她的面用手機加Q.Q好友!
半個月裡,她接到四次家長投訴,有的嫌棄她講的內容太淺顯,有的說她作業留的太少,有的說她留的太多。
最讓人難受的一次,她在家長群里反饋最近學生上課學習狀態,也沒有指名道姓說誰不好,私下卻有個家長來對號入座,可能是覺得丟臉,說她管得真是太寬了,說她對孩子太嚴厲,還說孩子能坐在位置上聽課就不錯了,學得好不好無所謂,最後纏著校長要再換個老師。
姜至第一次被氣到無語,她盡心盡力結果好心被當驢肝肺了!想著要不不幹了吧,這費力不討好的活誰愛干誰干,但又不想中途放棄,那不是她的風格。
實在沒忍住那些委屈,才跟任麗娟打電話哭,「我為了上課嗓子都快喊啞了,而且他們課時費都很貴的!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在輔導班浪費自己爸媽辛苦賺的錢,我有錯嗎!」
聽她哭任麗娟其實也心疼,但是嘴硬:「看吧,至至,早跟你說過了,不要把任何事情想得太簡單,你就是沒出過社會沒經歷過毒打。」
她本想著姜至經歷過這次能明白過來,自己一個人單過沒那麼簡單,沒準兒就能知難而退回清潭了,結果姜至被她這麼一激,更崩潰了,也顧不上什麼丟臉不丟臉賭氣不賭氣了:「媽媽你怎麼這樣!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我不就是想聽一句好話嗎!」
任麗娟把那些勸她回清潭的話咽回去,「好了好了,別哭了,你現在是老師呢,就別哭了,我相信你,對你有信心。」
「老師為什麼不能哭?」
「你爸幹了幾十年教育,遇到的學生比你多了去了,什麼樣子的都有,你什麼時候見你爸哭過?」
「我爸是男人啊!」
任麗娟反問:「男人為什麼不能哭?是你爸比較堅強。」
姜至:「……」
錢難掙,屎難吃。
但哭完之後也得咬牙忍著。
一個班十幾個學生,有程度好的有程度差的,不可能完全按著某一個學生的進度來,姜至只能想辦法慢慢磨合,每天都磨破了嘴皮子跟家長溝通,跟學生溝通,睡覺都在琢磨怎麼才能把課講得更有吸引力,變著花樣設計上課形式,總算是摸出來點門路,結果初一這邊剛有點走上正軌的意思,校長緊跟著又給了她兩個高三一對一。
一節課她能拿兩百,有錢不賺是傻子,於是姜至每天上完兩個小時的班課,還得去當家教。
早上八點半到崗,晚上再研究研究教案,備備第二天的課,回家就到了晚上十點。
早出晚歸,分不出其他精力去干別的,每天連覺都睡不夠。
三月中旬,好不容易這一個階段的課能告一段落,不用早起上課,姜至以為能歇歇了,卻忘了還有續報期這一說。
這期間每晚都要加班到十一點多,第三天續報,姜至熬得頭疼,下班後跟喬映謠吐槽教培真不是人幹的活,而且跟初中生接觸她感覺心累到不行,有點懷疑自己將來要是支教,會不會也被那幫孩子搞得焦頭爛額。
除此之外,唯一比較讓人感到開心和慰藉的是續報期結束,她第一個月工資發了六千多塊,家長反饋也還不錯。
姜至把工資條和家長反饋統統發給了任麗娟,讓她挑個自己喜歡的禮物,她付錢。
續報期最後一天,姜至沒吃晚飯,十點鐘就把資料整理好了,明天就是周六,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床上大睡一覺,這段時間早起晚睡,精神頭都快熬沒了,在公司樓下大堂坐著等滴滴都眼皮打架,打來的電話也沒看是誰,閉著眼就接了起來。
「姜至。」
熟悉的男聲讓姜至一下子清醒,看了眼來電人,是個沒保存的陌生號碼,她淡聲:「有事嗎?」
「你去西途了?」梁嘉西問:「什麼時候回來?」
姜至打斷他:「梁嘉西,我們已經分手了。」
梁嘉西噤聲,交往那麼久,他是第一次聽到姜至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我沒有跟前男友當朋友的習慣,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也不要再找喬映謠打聽我的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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