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摸摸鼻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我沒說。」
李惟鈞默了默,「我也有感情的。」
姜至又是一怔。
怎麼會沒感情呢。
他極少數的情緒波動都給了她,但是她不知道。
應該永遠也不會知道吧。
「日子還長,姜至。」他的瞳仁黑白分明,目光熠亮,緩緩說:「你可以慢慢了解我。」
第二天一早,小李老闆兼任司機送姜至上班。
相比以前那個出租屋,這裡的通勤時間要多將近二十分鐘,姜至得早起半小時,鬧鐘響的時候整個人還困得要死,躺在床上想:要不裝個病吧。
怎麼感覺回到高中了呢?是因為昨晚又夢到坐在一中11班教室,卻穿著2018年衣服的李惟鈞了嗎?
但這次,姜至已經比上次夢到他時要淡定許多了,甚至一邊回想夢境中他又做了什麼讓她對他刷新印象的事,諸如問她要不要看肌肉,要不要「深入」了解他各種方面之類的,一邊猶豫要不要請病假。
高中走讀早上不想起床就用這一招,還磨磨蹭蹭遲到過幾次,大學不想上早八也用這一招,沒想到工作了還是想用這一招。
但又想到昨晚臨睡前李惟鈞說要送她,姜至硬撐著困勁兒掀開被子,下床,快速洗了個漱,帶著化妝品坐進車裡。
李惟鈞倒是精神抖擻,他貌似任何時刻都很精神抖擻,姜至不知道他哪兒來這麼大精力,再仔細一看,他捯飭得還挺……光彩照人。
總之一點也沒浪費他的臉和身材。
姜至多看了兩眼,打了個哈欠,放下遮陽板也開始往臉上塗塗畫畫,「晚上我可以自己回來,你忙的話不用刻意來接我,公司有交通補助的,我昨晚研究了一下坐公交車也很方便。」
「好,那你注意安全。今天冬子回學校,民宿就鄭阿姨一個人在。」
「鄭阿姨家住哪兒啊?離民宿遠嗎?」
「騎自行車差不多十幾分鐘。」
「那以後晚上就讓她早點下班唄,太晚也不安全,反正有我在。」
「行,你自己跟她商量。」
姜至正塗口紅,嘴巴微張,彎出微笑的弧度,含糊不清道:「你是老闆!」
李惟鈞笑了下,「你說我說都一樣。」
一樣什麼啊一樣,老闆能跟幫忙的一樣嗎,姜至問:「我這算不算倒反天罡?」
他失笑,「盛夏將至沒那麼多規矩,你是自己人,會慢慢對這裡所有的一切熟悉起來的。」
「你這個老闆真不像老闆,」姜至找出香水,往手腕上噴了下,朝耳後蹭了蹭,「我現在知道民宿的收款帳號,等哪天都給你卷跑了!」
車裡都是姜至的味道,李惟鈞勾起唇,看上去十分愉悅,姿態鬆弛,還是那句話:「你人都在我這兒呢,又跑不了。」
大早起的,姜至又隱約有點心律不齊的徵兆了。
她抬起遮陽板,目光划過那塊小鏡子,遲疑了一瞬。
剛剛她往臉頰塗腮紅了嗎?
……
三月底,時隔將近十天,姜至接到警察電話去了趟警局,他們說攝像頭那件事終於有結果了,雖然查起來花了很久,但這事其實並不複雜,是之前那個租戶的男朋友裝的。
那男人裝監控瞞著沒跟她說,她搬走的時候他也把這個事情忘了,後來倆人鬧分手,分開了一段時間,一直到前幾天他翻舊手機才發現這房子裡還有個攝像頭,也沒多想,就點開軟體看了眼,恰好就被姜至發現了。
好在攝像頭沒有存儲功能,只能看實時監控,所以沒留下任何關於姜至個人隱私的記錄,那男人也跟姜至道了歉,她該拿的補償也拿了,這事兒在她這裡就算過去,她就是嚇了一大跳,除此之外也沒什麼損失。
從警局出來回公司的路上,姜至給李惟鈞打了個電話說了下情況,兩個人聊了兩句有的沒的,到公司樓下,姜至碰見同事,準備掛電話前李惟鈞說他今天估計得晚點回民宿,單位臨時有個會需要他去開,現在就得出發。
姜至今天剛剛結束初三的語文課,晚上六點半準時下班,第一次趕在鄭阿姨做熱乎飯時回到盛夏將至。
最近西途是旅遊淡季,來旅遊的人也不多,民宿沒幾個住店的,鄭阿姨不忙,姜至回去時她正在織毛衣。
姜至不是內向的人,她很擅長和人交流,所以沒幾天就和鄭阿姨熟了,對民宿平時的活也摸了個七七八八。
就像李惟鈞說的那樣,她終於對盛夏將至熟悉起來了。
「哎你今天怎麼回這麼早?我飯還沒做呢。」她放下手裡的東西就要去做飯。
姜至拉住她,「我以後晚上就沒課了,都這個點兒回來,我不餓,您餓嗎?李惟鈞得晚點回來。」
「我也不餓,那等餓了再說。晚飯想吃什麼?我提前準備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