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惟鈞輕笑了下,似乎有點不理解,「為什麼會生氣呢?」
他放下水杯,把她的腿勾過來,姜至側坐在他懷裡,聽見他說:「很正常,談戀愛哪有人不拌嘴。」
說得對,談戀愛嘛,總有意見不統一的時候,姜至徹底冷靜了,支了支身子,掰著手指頭數道:「那我們立個約定吧,以後吵架或者拌嘴,第一絕不能隔夜,第二絕不能冷戰,有事就要及時解決。」
手指被他攥住,吻了下,「同意,還有第三嗎?」
姜至又伸了一根手指:「必須講道理,不能發小脾氣。」
看著她豎起來的第三根手指,李惟鈞忍不住勾唇,雖然就一秒鐘。
姜至看見了,瞪著杏眼雙手拍他,「你什麼意思呀!」
「我什麼都沒說。」他含著笑,揉她掌心。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剩餘的話被李惟鈞吞下,他樂意吞下她所有讓他歡喜和悸動的小脾氣,把那些全都換做親昵的嘬吻,他希望姜至永遠做一個「敢發小脾氣」的人,她這樣的女孩子就該被寵著才對。
恰巧在她微張著唇的瞬間,舌尖探進來,掃過她的上顎,酥酥麻麻的癢意從口腔蔓延到大腦,她好想他再用力親親她。
在這件事上李惟鈞總是很了解她的想法,轉而又那麼用力急迫地吻著她,橫在腰上的手臂將她禁錮住,不知何時他們變成了面對面的姿勢,姜至整個身體向他貼去,柔軟的弧度壓在胸膛上,衣角在動作間亂作一團,帶著薄繭指腹落在腰間皮膚上,很舒服,她不自覺瑟縮了下。
急促的吻漸漸放慢,他溫柔地一點點描繪著她的唇型,從急到緩,從重到柔,呼吸從未有過如此火熱滾燙的時刻,快要把她也變成一把火,但姜至很喜歡。
喜歡到想要更多。
李惟鈞好白痴。
姜至再次這樣認為。
他甚至不好意思張開眼睛看著她,肌肉繃起,紅著臉,仰著頭,手臂搭在眉骨上,脖頸青筋迭起,細微的喘息聲克制不住地從喉嚨里溢出,落在耳朵里,麻了半邊身子,姜至明白為什麼有人愛聽男。喘了。
她趴在他耳畔,輕聲說了四個字。
李惟鈞腦袋嗡了下,按著她的後腦勺,傾身來到她耳邊,輕輕幾聲過後,咬了下她的耳垂,問:「滿意嗎?」
姜至還想再聽,他覆上她的手,在她手廢掉之前,煙花炸開那瞬間,她如願聽到了粗糲的悶哼,僅有一瞬。他的腿驀地曲起來,她的身體也隨之被抬起到合適的高度,他隔著情侶睡衣咬住她,空著的那隻手像條自如的魚探進來。
姜至顫抖著倒在他身上。
第二天是晴朗的一天,姜至強睜著酸痛的眼睛,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和李惟鈞出發去參加婚禮。
婚禮的主角是谷黎小學旁邊那個牧場老闆的小兒子,牧場老闆也是那個村的村長,和校長是很好的朋友,便邀請了他們這些老師一起去熱鬧熱鬧,幾個住在附近村莊的學生也去了現場沾喜氣。
上次在操場上語文課,李惟鈞在牧場幫忙打了個配合,所以那些牛才那麼聽話,之後他便一直從牧場老闆家訂奶製品往民宿賣,因此他也在老闆的邀請之列。
姜至是第一次參加谷黎當地的婚禮,新郎新娘穿著傳統的谷黎服飾,低著頭,新娘還遮著臉,李惟鈞說更傳統的谷黎婚禮新娘都不能出場,但是他們喝起酒來卻毫不含糊,都是一整碗一整碗地端,簡直是害羞和豪邁的結合體。
這裡的結婚傳統是要吃九頓飯,平均每個小時要上一次菜,一邊吃一邊聊,幾個本地老師不愛喝酒,在一邊研究民族舞。
這簡直正中姜至下懷,她小時候唯一報過的興趣班就是舞蹈班,學了十年民族舞。有老師叫姜至一起上台跳著玩,她看向李惟鈞,眼底躍躍欲試,李惟鈞拍拍她後腰,「去吧,我給你錄著。」
姜至說:「你還沒看過我跳舞吧!我小時候學過很久呢。」
李惟鈞笑笑,不置可否。
跳谷黎舞就該穿谷黎當地的衣服,姜至皮膚本身就白,穿了身顏色鮮亮的長袍出來,更加光彩照人,一群小孩都圍著她說好漂亮,李惟鈞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眼,高中辦聯歡晚會她跳過孔雀舞,一身雀綠色的衣服,頭髮盤起來,別了枝青綠色的絨花,美得不可方物,跳舞時每一根頭髮絲都在發光。
但跳完那隻孔雀舞之後她就吐槽以後再也不跳孔雀舞了!舞蹈服很顯身材,有點小肚子都能看出來,她都有好幾天沒吃米飯了,整天吃那些破菜葉子!
當天晚上李惟鈞就在食堂看到了她,面前餐盤裡的米飯堆成了小山。他覺得她吃不完,慢悠悠吃完晚飯,姜至果然還在跟米飯搏鬥,吃不完但又不想浪費,最後硬塞下去,撐得要命,哭喪著臉說,以後再也不吃米飯了!
李惟鈞看著台上的姜至,笑意溫和。
他已經見過很多樣子的姜至了,每個樣子他都喜歡,有小脾氣也喜歡,怎麼會覺得她煩呢?
同桌的老師見他和姜至互動,調侃了句:「姜老師還帶著家屬來的啊。」
李惟鈞不得不分了些注意力,笑著點點頭,「我是她男朋友。」
酒足飯飽正是聊天的好時候,有人打趣他們倆,姜至的同事也在八卦,問:「你是西途本地的嗎?我好像在一個滑雪場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