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喜歡你了。」
任天真理直氣壯的回答,聽得年輕公子驚慌失措, 連連追問道:
「為什麼?真真,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我什麼都可以為你改。」
「都說了不喜歡你了, 除非你能把自己改成別人, 否則就算了吧!」
「真真, 我一片真心對你, 你怎能如此狠心棄我而去?」
「喜歡的時候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一拍兩散。我一慣如此的,你別再糾纏了行不行?」
年輕公子撲通一聲跪在任天真面前, 哀聲道:「真真,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活不下去那就去死好了。」
任天真如此毫不在意的口氣,讓以死要脅的年輕公子渾身一震。
「你……好狠心、好絕情、好冷酷、好殘……」
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任天真笑語嫣然地打斷了。
「沒錯,我就是這麼一個狠心絕情冷酷殘忍的女人。要不要為我去死, 你自己看著辦吧!」
年輕公子滿臉怨恨又傷心的神色, 眼圈泛紅地控訴道:
「真真, 沒想到你竟是如此負心薄倖之人。罷了, 你既無情我便休, 從此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很好, 那你快走吧。」
為情所傷的年輕公子, 蒼白著一張臉, 腳步踉蹌著離開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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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插曲, 讓客棧里的人都看呆了。
痴心女子負心漢的戲碼見得多了,這一出負心女子痴心漢的戲碼,倒是破天荒地頭一回見。
「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
任天真一臉若無其事的神色,阿難半真半假地笑道:
「沒事,這世道男人甩女人常見,女人甩男人卻難得一見,我還要多謝真真姑娘讓我開了眼呢!」
「好說好說,你如果還想再看,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麼說,這樣的戲碼在姑娘這兒經常上演了?」
「嗯,我只要見到喜歡的男子,就和他在一起消磨一段時間,不喜歡了就分開。總會遇上一些不爽快要糾纏的人。」
任天真一番話說得輕巧,其他幾位修士都聽得神色一僵。對於時下女子來說,這可不是什麼恪守婦道的行為。
在男尊女卑的男權社會中,男子可以妻妾成群,女子卻是不行的。除了個別權勢滔天的公主可以養面首外,貴族女子也必須循規蹈矩。
任天真才不在意這些貞節觀念,也不在乎別人怎麼想,自顧自的言笑晏晏。
「這個呂郎還算拎得清,不會太過糾纏。以前我在淮城遇到的一位吳郎,那叫一個死打爛纏,我差一點被他煩死了!合則聚,不合則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就知道一味的強求。」
阿難好奇地問:「那後來你是怎麼擺脫他的?」
「他當時也是滿口要死要活的,我好說歹說都不管用,後來乾脆直接甩出一把菜刀,讓他要死就快點死,有種直接往脖子上剁。這番狠話一說出來,他就消停了!從那以後我就明白了,凡是口口聲聲嚷著要去死的人,都是說出來嚇唬人的,別太當一回事。」
「難怪姑娘剛才處理得那般快刀斬亂麻,原來已經很有經驗了。有沒有遇到過死都不肯放手的人呢?」
「沒有,倒是遇到過想讓我死的人。他那句原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對了,『如果你一定要離開我,那我就殺了你——我蕭寅得不到的女人,誰也別想得到』。」
「蕭寅」這個名字,聽得在場所有修士齊齊一怔,萬象宗的幾位年輕弟子更是神色大變。
阿難直搖頭,「這不是強求,而是威脅了。」
應長恨「小姑娘」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把他吊起來打了個半死,如今已經成了廢人一個。」
任天真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那七八位男修士卻如臨大敵地紛紛拔劍,對她形成一個包圍圈。
之前熱情邀請她加入萬象宗的那名年輕修士,已經換上了一張厲聲厲色的面孔。
「妖女,原來是你傷了我們小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