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長恨藝高人膽大,打算過去看看什麼情況。
他趕到的時候,阿難剛剛躲入青銅棺材中,銅棺將軍正在一邊怒罵一邊猛拍棺材蓋,整個人狀若瘋虎。
赤色的太湖水,沖天的陰氣,詭異的青銅棺材和一身白金盔甲的將軍,應長恨自然不難明了,這是幾百年才露面一回的水鬼又跑出來了。
一開始,應長恨並不想跟銅棺將軍過不去。
這位水鬼成名多年實力不俗,跟他又沒有利益之爭,他實在沒必要與之硬碰硬。如果是哪位仙官在此降妖伏魔,他就更加沒義務助其一臂之力。
應長恨正打算悄悄離開時,法力基本耗盡的流金鈴發現了他,直接飛過來落在他手心裡一陣叮噹亂響。
那鈴語雖然他聽不懂,卻也不難猜出幾分,原來並不是有什麼仙官在對付水鬼,而是阿難跟銅棺將軍槓上了。
這種不自量力的危險行為,完全不像阿難平時的風格。
這小妖平時精得很,一點風吹草動跑得比兔子還快。今晚是哪根筋不對?居然連水鬼都敢斗。難道是成為仙鯉後自我膨脹了?這也未免太膨脹了一點吧!
應長恨又驚又愕又急又氣,真想把阿難往死里臭罵一頓。但當務之急是救人,得先把人從青銅棺材裡弄出來才能罵。
銅棺將軍正守著棺材發瘋,別說一時半會兒,估計一年半載都不會離開這個被別人強占的「老巢」。
應長恨想要救阿難,就必須先把水鬼撂翻了再說。
水鬼可不是好捏的軟柿子,應長恨不敢小覷對方,決定直接祭出自己的最強大招。
他召出法寶骷髏頭安在鬼刀風雷怒的刀柄上,鬼頭刀因此成了真正的鬼頭刀,威力將會暴增好幾倍。
應長恨沒有靠近銅棺將軍,而是在他身後幾十米遠的地方動手發難。風雷怒的刀芒猝然迸出,宛如一道幾十米長的白虹,無聲無息地橫劈而去。
銅棺將軍已經被完全氣瘋了,整個人瘋得很不在狀態。
等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又有人偷襲自己時,這回沒能再走運成功避開,被應長恨傾盡全力的一記白虹刀芒劈中,一頭栽倒在水面上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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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難弟弟,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臭妖怪,你閒得無聊想作妖也挑一挑目標行不行?誰給你的勇氣居然敢跟銅棺將軍正面硬槓?這不是作妖是作死!」
應長恨劈頭蓋臉就一通臭罵,不過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打是親罵是愛,所以阿難就算挨了罵還是照樣笑臉相對。
「我錯了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阿難麻利地跳出青銅棺材時,已經變回虎頭鈴鐺的小鈴立刻把自己拴回主人的手腕。
「好小鈴,你真棒,今晚幫了我的大忙。」
得到主人誇獎的小鈴,十分開心地搖出一串清脆悅耳的鈴聲。
夸完小鈴後,阿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追趕一動不動浮在湖面上隨波逐流的銅棺將軍。
「阿難弟弟,想不想看看銅棺將軍的真容?現在機會來了。」
這個水鬼成名千餘年,不但連名字都沒有,也從來沒人見過他的長相,實在令人無法不好奇,想要一睹廬山真面目。
應長恨卻是一臉漠不關心的神色,「不管他長啥樣都已經被我幹掉了,還有什麼可看的。」
「我要看,我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阿難以水上漂的輕盈姿態來到銅棺將軍身旁,伸手掀開了那張白金面具後,他整個都難以置信地一震,失聲道:「帝君!」
水波蕩漾的湖面上,一動不動仰面浮著的銅棺將軍,居然長著一張跟紫衡帝君英昊一模一樣的面孔。
只不過同樣的面孔,在雲間仙境是威儀非凡的天神模樣,在此刻卻是陰森詭異的鬼魅模樣。
應長恨聞聲趕來一看,也是滿臉意想不到的驚愕之色。
「水鬼怎麼會跟英昊撞臉了?難道他們是孿生兄弟不成?如果真是的話,那這對兄弟的人生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帝君沒有孿生兄弟,不過……」
阿難有所觸動地想起了一件事,呼吸頓時為之一窒。
黑暗中,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一陣劇烈地狂跳,幾乎要從胸膛里蹦出來。
「不過什麼?」
「快,先把他撈回棺材裡再說。」
阿難顧不上回答,先指揮著應長恨撈人。
他滿頭霧水地把銅棺將軍從水裡撈起來放回青銅棺材,再一掌將棺材推上距離最近的縹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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