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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 陽光宛如一柄柄雪亮的利刃,朝著大地穿刺而來。
紅唇花不敢追出洞外, 一起張大嘴巴迸出無比尖利刺耳的嘯聲, 仿佛在咆哮與謾罵。
為了耳根清靜, 也為了安全起見, 阿難和任天真退出了三箭之地, 與邪門的山洞保持著一定距離。
「好了, 先看看他的傷勢如何。」
阿難檢查了一下鷹鉤鼻的傷勢, 發現想把那些詭異可怕的紅唇花從鷹鉤鼻身上扯下來絕非易事。
它們活像瘋狗一樣, 咬住人就不肯鬆口, 而且還不停地啃噬著血肉,如同絞肉機般讓每個傷口變成越爛越大的血窟窿,痛得鷹鉤鼻慘叫不已。
任天真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大妖了,但眼前這一幕卻讓她無法不變色。
「這到底是什麼邪祟?真是邪門到家了!現在怎麼辦?」
「等等看,這些陰邪之花在陽光下應該撐不了多久。」
的確如此,一朵朵紅唇花在陽光的暴曬下,很快就如同冰融般化為一灘灘血水。
然而那些血水卻帶著強腐蝕性,讓鷹鉤鼻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像被潑了硫酸一樣滋滋冒煙,皮膚脫落,肌肉碳化。
他發出更加撕心裂肺的痛苦慘叫,整個人蜷成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
任天真雖然對這個鷹鉤鼻好感欠奉,但看到他這副慘樣都有點於心不忍。
「這也太慘了!要不乾脆給他一個痛快吧?」
被血水腐蝕的傷口還在蔓延,宛如凌遲的酷刑一般。鷹鉤鼻眼看是活不成了,只是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斷氣,還有得活受罪呢。
阿難嘆口氣道:「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倆還沒有動手,鷹鉤鼻的慘叫聲卻突然停止了,整個人也不再動彈。
阿難彎下腰一查看,發現他已經將一柄小巧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雖然是一條硬漢,鷹鉤鼻卻也忍受不了這種腐膚蝕骨的劇烈痛苦。
再加上全族人都已經蒙難,他估計也不想苟活,所以選擇自我了斷,只求死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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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瀚海沙漠長途跋涉了七八天後,阿難憑藉飛鳥符和化羽術,帶著任天真很快就飛回了西涼城。
「阿難哥哥,你這個寶貝好啊!省時省力,比我自己飛要輕鬆多了。」
「是啊,有了它能省下不少腳力。」
「咱們回到西涼城後,就直接去武佑真君的神廟嗎?」
「對,武佑真君是這一帶的守護神,瀚海沙漠中藏著這麼厲害邪門的邪祟,他身為武神責無旁貸要管。」
「可是你要怎麼通過神廟給他傳信呢?一炷信香是肯定無法上達天聽的。」
的確如此,僅憑一炷或幾炷信香驚動不了武佑真君衛靖。
阿難又對這位存在感不強的仙官毫不了解,不知道他設置的信香關鍵詞是什麼,沒法有的放矢地把人引下凡。
非常時期,阿難只能運用非常手段了。
「我打算直接燒神像。」
任天真也算是一個離經叛道的妖女了,但阿難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傳信方式,還是聽得她大吃一驚。
「什麼?你要燒武佑真君的神像,你就不怕得罪他嗎?」
神像是神仙們在人間凡界的象徵,代表仙官本尊接受著來自信徒們的香火供奉。
雲間仙境有著主神之位的大仙官們都很重視自己的神像,因為它與香火息息相關。
在天界的每座神殿裡,都掛著一幅神像分布圖。
這張圖中標註著每位仙官分布在人間各地的所有神像,以星辰般的光點展示。
如果哪座神像出了什麼問題,光點就會閃爍不休,他們每每能第一時間發現。
在人間凡界,從來沒有人敢膽大包天地放火焚燒神像,那樣肯定會招來災禍不可。
妖魔鬼怪之類也輕易不敢這麼做。如無必要,誰也不想這樣往死里得罪一位仙官。
「這不情況特殊嘛!相信武佑真君得知真相後也能諒解。」
「他要是不諒解呢?」
「不諒解就不諒解嘍!」
阿難無所謂地一笑,反正他得罪的仙官那麼多,也不在乎再多一個。
沒準衛靖就是其中一員,燒不燒神像都已經得罪了,再放上一把火也沒什麼可損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