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仙侍都心驚膽戰屁滾尿流地離開後,正殿裡就只剩下明光、應長情和溫且惠三個人。
雖然遭人扣押逼婚的處境十分不妙,溫且惠的神色卻並不慌亂,只是注視著明光的眼神中帶著不解。
「明光,你到底為什麼要扣住我不放?別再說什麼對我鍾情傾心之類的話,雖然你說得跟真的一樣,但我知道那些都是假話。」
明光一攤雙手道,「我覺得我演得挺逼真的,你怎麼就不信呢?」
「男人如果深深迷戀著一個女人,迷戀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會表現出強烈的占有欲和保護欲。可是我從你身上感受不到這些,所以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好吧,你贏了,我剛才確實說了假話。這些話其實也不是說給你聽的,主要是想要通過那些仙侍們帶回去轉達給陸衢。」
「你為什麼要這樣激怒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懷疑陸衢已經不再是陸衢,早在三百年前就被鬼王江天曠奪舍了。溫且惠,這事你肯定也有份,甚至你根本就是主謀,我說的對嗎?」
明光打開天窗說亮話,溫且惠陡然一震,姣好的面孔瞬間僵硬得像是木頭刻出來的一樣。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換上一臉驚訝詫異的神色。
「明光,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我知道,這種無憑無據的指控你是不會輕易承認的。沒關係,我也沒指望你能承認。」
「鬼王,明光這是怎麼了?無端端的為何如此指摘我們夫婦二人?」
溫且惠知道明光現在不好溝通了,便轉過頭跟應長情說話。畢竟她當初可是實打實地放了他化身的小鬼一馬,這份恩情還是可以用得上了。
應長情神色複雜地注視著她,聲音涼涼地道:
「他可不是無端指摘你們,而是厲無情的殘魂透露,那日陸衢是用散魂黃金鉞殺了他。一個武神居然使上了鬼王的兵器,換作你是我們,聽了這話後也會得出同樣的結論吧?」
溫且惠聽得暗中一驚,臉上卻仍是一派鎮定自若的神色。
她振振有辭地反問道:「這不可能,厲無情如果是死在散魂黃金鉞下,早就魂消魄散,怎麼可能還有殘魂留下?」
明光道:「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厲無情身上戴著一個特殊的靈器,僥倖保下了一縷殘魂,拖上三日才魂魄消散,正好把這個關鍵之處告訴了我們。」
「如果只是一縷殘魂,根本不可能告訴你們什麼,因為你們根本聽不見。」
「是啊,殘魂想要與人溝通是不可能的,但是與魂魄溝通就不成問題了。所以我特意魂魄離體去跟他溝通了一番,這才得知他當日身亡的真相。」
「什麼?你怎麼能魂魄離體?就算你還是靈曜天君的時候,也沒有這等能耐吧?」
「的確沒有,所以我是靠法寶做到的。這個法寶叫移魂枕,聽起來是不是很熟悉啊?」
聽到移魂枕三個字從明光嘴裡吐出來,溫且惠臉上的鎮定像烈日下的薄冰般綻開細碎裂紋。
但她還是一口咬定道:「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移魂枕。」
「好吧,你說沒聽說過就沒聽說過吧,橫豎我們也不能打到你承認為止。不過等假陸衢趕來救你時,我們大可以用這個法子對付他。」
明光透露出來的計劃,聽得溫且惠心頭一陣雪亮,知道自己今日是中了計。
「明光,你存心騙我下凡扣住不放,就是想要藉此引帝君過來救人時對付他,我怎麼沒早看出你的居心叵測。」
明光把挨罵當表揚,微笑道:「過獎過獎,要是被你看出來了,那不就沒戲可唱了嘛!」
應長情在一旁皺著眉頭道:「溫且惠,你就別再口口聲聲稱那傢伙為帝君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他跟玉京子一樣就是個冒牌貨。」
「阿難弟弟,除非證據確鑿無從抵賴,否則這兩口子是打死都不會認帳的。認帳就是束手就擒,不認帳卻能以帝君的身份帶著天兵天將來堂而皇之地殺人滅口,這道選擇題他們怎麼可能會選前者呢?自然是死扛到底了。是吧,溫且惠?」
「明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
溫且惠決定把裝糊塗進行到底,明光也沒指望此刻就能從她嘴裡問出真相,給了應長情一個「山人我掐指一算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的眼神。
「阿難哥哥,咱們走吧,別在這裡白費唇舌了,還得去準備應對那個冒牌貨帝君呢!」
應長情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實在不想再多看溫且惠一眼。
因為他曾經發自內心地認定她是人美心善的三界第一女菩薩,所以在她人設崩塌後實在有些接受無能。
「我們有事先走了,你就自己在這兒呆著吧!友情提示一下,這屋子設了結界,你是出不去的,就別白費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