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點點頭。
文哥兒氣的跺腳,「我早上還來過這條街呢,早知道就多留一會兒了,這下辣椒也買不著了。」
他對林竹家的辣椒簡直,就算不為了給小孩看病,也是要買上幾斤回去的。
林竹小聲道:「我家裡做了辣椒醬,下回來送你一些。」
「真的?」文哥兒眼睛一亮,高興壞了,「竹子你可真好。」
林竹抿著唇笑的有點不好意思。
有了辣椒醬,文哥兒心情就好多了,他怕江清淮和林竹要趕著回家,也沒和林竹多聊便抱著孩子到後面排隊去了。
沒了辣椒,便是十文錢的診金,這個大家都是知道的。
一直到天擦黑的時候,小夫夫兩個才趕著騾車回到家。
周紅花一見他們便起鍋往外端晚食,一邊端還一邊埋怨江長順,「都和你說多了多了,非不聽,那麼多辣椒他們怎麼賣的完?」
話剛說完就看見了幾個摞起來的空筐。
她伸長了脖子往騾車上看,疑惑道:「辣椒都送完了嗎?」
「沒有。」林竹淨了手,拿帕子把水擦乾,答道:「都賣完了。」
「全都賣完了?」
周紅花語氣里滿是震驚,要知道,他們早上可是把家裡剩的辣椒全帶走了,這也是為什麼她白日裡一直在埋怨江長順。
林竹點頭,「一上午就賣空了。」
周紅花:「……」
在林竹的解釋下,她才知道怎麼回事,臉上的表情由震驚轉為高興,「這可多虧了月娘了,等你們下回去鎮上,也給她送些辣椒粉辣椒醬。」
林竹點頭應了。
從十月底收稻子開始一直忙到十一月,等把麥子種下去,一家人才終於能鬆口氣。
村裡的氣氛也鬆快了些,早晨浣衣的時候又聽見婦人夫郎們湊在一塊兒閒聊。
以前周紅花都不摻和,現在都樂意跟著說上幾句了。
「齊家昨日又鬧了。」
「又鬧了?忙的時候他家就沒消停過,不是都白得了兩畝田了麼,還鬧啥呀。」
「前頭稻子的事一直沒消氣呢,再加上王冬翠時不時就叫林秀回去,更氣了唄。」
「話說回來,那事兒到底誰幹的?」
「聽說是……」
後面的話聽不清,不過周紅花也不感興趣,注意力轉向另一邊。
「今兒個一大早就瞧見趙秋蘭一家子三個做賊似的往鎮上去了。」
「三個?哪三個?」
「就她,還有兒子兒媳兩個,我離得遠聽得不真切,秀哥兒好像說了句什麼我沒病,是你兒子不中用。」
「不中用?該不會是……」
「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來,上個月我家山子在鎮上瞧見齊春雷進了仁安堂,那是什麼地方,光診脈就要二十文,齊家居然捨得。」
「娘誒,照你們這麼說,齊家小子……」
「我看還是林家的事遭的報應。」
「真要遭報應,怎麼不報在王冬翠身上,王冬翠可生了兩個呢。」
「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
耳邊聽著這些,周紅花猛然想起了上回在仁安堂撞見趙秋蘭和齊春雷,還有回來以後趙秋蘭那副心虛的模樣,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回去的時候,江清淮和林竹正在後院幹活,現在閒下來一點,家裡的活計立刻又動工了,免得拖到年節的時候耽誤事兒。
許是乾的熱了,林竹臉上紅撲撲的,瞧著氣色很好。
旁邊的江清淮蹲著,正拿個筆在石板上寫東西,他寫完後林竹就彎腰把石板搬起來放到一邊去。
江清淮托著腮,笑眯眯道:「竹子力氣真大。」
林竹被他夸的臉更紅了。
周紅花腳下一個趔趄,滿腦子只有「文弱書生」四個字。
先前竹子身子一直不太好,阿淮也一直在給他調理,所以兩人沒孩子周紅花也沒在意,等竹子調理好了就成。
可現在聽了齊春雷的事,再一看她家大兒子這副清清爽爽的書生模樣,周紅花就眼前一黑。
該不是她家阿淮不中用吧?
周紅花努力穩住自己,「阿,阿淮,你過來一下。」
江清淮應了一聲,然後朝林竹伸出手,「竹子扶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