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把自己診脈的結果告訴他,然後問:「這兩個多月竹子一點也沒有胖,後頭他的身子吃得消嗎?」
王大夫笑了,「沒胖是因為孩子還小,後頭自然會胖起來的,不過尊夫郎多半是不易長胖的體質,只肚子大也是有可能的。」
江清淮皺眉,「他這樣吃得消嗎?」
「吃得消,好些哥兒懷孕是這樣的,不用太擔心。」
江清淮這才鬆了口氣,在婦產一門上,他畢竟不精,只道醫書上寫胎兒需要從孕婦身體裡汲取大量的養分,生怕林竹被汲取的太多自個兒身子受損,可是急壞了。
掌柜湊過來,「診的如何,我新進的藥材能用得上不?」
王大夫搖頭,「不必,是藥三分毒,能不用還是不用吧。」
掌柜看向江清淮,江清淮點點頭,「聽你的。」
走之前,江清淮又單獨和掌柜說了幾句,把皇帝賞賜的金子分了他三十兩。
可給掌柜高興壞了。
「明日贈藥湯的時候還請掌柜多費心了。」
「江大夫哪裡的話,這本就是皇帝吩咐下來的差事,我們仁安堂也責無旁貸啊。」
「好。」
約定好明日的事後,江清淮便帶著林竹離開了仁安堂。
買藥所離得近,順道去那邊。
疫病的時候,這邊可是最要緊的處所,要是沒有買藥所點頭,當時那麼多病人還不曉得要安置到哪裡去。
因此江清淮對他們也大方,直接大手一揮給了五十兩金錠子,當初和他接洽的書辦恰好就是他
第一回來的時候見的那位,江清淮額外多給了他一兩。
餘下的金子江清淮全都搬去給縣太爺。
倒不是說他不愛財,而是這些金子雖說名義上是賞給他的,但其實皇帝也帶著考校之意,想看看他的品性。
若他把這些錢拿出來替百姓做事,這一關便算是過了。
但江清淮懶得和皇帝搞這些彎彎繞繞,他又不準備做官,何必費這些心思,所以不如乾脆把錢全都給縣衙,叫縣太爺去操心,他頂多打個下手就是了。
多簡單,多省心。
從縣衙出來的時候已是下午了,林竹在裡頭吃了好些糕點,還睡了一覺,出來的時候精神好得不得了。
「都談完了嗎?」
江清淮笑著牽住他,「完了,回去吧。」
有個差役叫住他們,送了滿滿一食盒糕點給他們。
林竹打開看了一眼,臉就紅了,他方才吃的最多的就是這個。
「回吧。」
「好。」
*
翌日一大早,江清淮就到了鎮上。
雖然已過了年節,但該冷的照樣還是冷,而且雪化以後路上實在難走,林竹就沒辦法跟著一塊兒來。
他有騾車尚且煩惱,那那些沒有騾車的人呢,所以雖然他現在已是名聲在外,但能去臨南村里找他瞧病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這回從京城回來,江清淮就在想來鎮上租個鋪子的事,不過眼下還只是有了想法,沒和林竹商量。
這邊棚子昨晚就搭好了,是縣衙那邊負責的,江清淮只要帶著醫藥箱過去坐著就好,人家給他茶水糕點都備好了。
「江大夫,您來這麼早?」
江清淮笑著點點頭,和負責的差役簡單聊幾句,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棚子四面都拿厚實的帘子遮擋起來,怕他覺得冷,差役們還特地給攏了個火盆,暖的和春日似的。
「江大夫您慢坐,百姓們我們昨晚挨家挨戶通知的,保證沒一戶遺漏,絕不會誤了您的事。」
贈藥湯這事起碼要持續一個月,前面先通知鎮上的百姓,然後是一個村一個村來,只要前頭染過疫病的,每一個都要挨個診脈,江清淮的工作量實在不低。
不過仁安堂每日也會派兩個大夫過來輔助他。
至於藥材,大半是官府提供,當然,剛當了官的李員外也送了一批,還有仁安堂的掌柜也捐了一部分。
剛坐了沒多久,外頭就原來吵吵嚷嚷的人聲,差役掀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不是說好了辰時中才開始嗎,怎麼這時候就來了?」
聽聲音來的人似乎還不少,江清淮索性掀簾走了出去。
差役有點急,「江大夫您先別出去,出去了定會叫他們纏住。」
他說的沒錯,江清淮已出現立刻就被大家圍住了,個個都擼起衣袖叫他先給自己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