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簡鳳珍問她打算怎麼做,她沒有要他們的賠償,但要求把這事在紡織廠里登報,她要讓他們當眾向她道歉。
什麼收了好處私了,她不答應!
她不缺這點錢,她缺公道。
那兩人臉色非常難看,想要再拉扯幾句,簡鳳珍直接說好,她領著他們去了紡織廠。
簡鳳珍應該提前把這個關係打通了,她逼著他們在紡織廠的廣播念道歉信,字字句句都是按簡雙的要求來的。
那兩人面如死灰卻還是照做了。
簡雙清楚這裡面肯定用了不少人情,必定是拿捏住了他們最在意的東西。
她問簡鳳珍想要什麼?
簡鳳珍以我是你妹妹,我看你被他人欺負,我也很生氣,一筆寫不出兩個簡字,我還沒落魄到讓我的家人受委屈為理由含糊過去了。
但簡雙卻深知人情債難還,不打算這樣過去。
她是要和他們都算得清清楚楚,再無牽扯的。
想到簡鳳珍和羅盼交好,簡雙心中一動有了主意,其實這個妹妹真的挺好懂的。
*
徐家此刻已然炸開了鍋,幾乎是徐母一說,徐文彥就相信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難怪剛結婚那會兒,我讓她繼續給我寫信,她總是推脫,我想著我們都結婚了,有什麼可以直接說,也就沒強求。」
但實際上,面對面溝通與信件交流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徐文彥心中一直有遺憾,覺得結婚了,媳婦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他是個學渣,但不妨礙他喜歡風花雪月,喜歡看星星看月亮聊詩詞歌賦的才女。
結果卻被簡梅萍給騙了,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羞辱。
徐母問:「你現在是咋想的?」
徐文彥堅定無比:「離婚,我一定要跟她離婚。」
「沒錯,像這樣的騙子我們家要不起。」徐母贊同,「等你爸回來,我來跟他說。」
徐父之前都是在廠里吃午飯,這不是兒媳婦生了,他多少要關心一些。
因為孫子生下來就不太好,一直放在保溫箱裡由醫生護士照顧,他一下班就往醫院趕,先去看了孫子,聽醫生說情況不錯,剛露出笑容,來到產房這邊就見兒媳婦在哭。
頓時頭都大了,問她怎麼了?
才知道一上午兒媳婦身邊都沒人,她不方便都是叫的護士,徐父的笑容頓時就沒了。
難怪剛才醫生的表情隱有譴責,他安撫住兒媳,說會給她一個交代,氣勢洶洶回家,還沒開口呢,就聽母子倆告訴他離婚的
事。
一時間太過荒謬,他都忍不住笑了:「你說你要離婚?」
「是。」徐文彥一臉氣憤的表情,把簡梅萍騙他的事說了。
徐父的心都涼了,明明從小到大這個兒子就沒讓他操過心,除了成績差點,說起時就沒有不好的。
他聽著老友們誇他那羨慕的表情,嘴上說著你家孩子也不錯,但心裡的驕傲勁可別提了。
然而現在,他頭一次發現他兒子竟然這麼天真。
「你就因為這事要和你媳婦離婚?她剛給你生了兒子,她前頭還生了三個女兒!」他面色陰沉的看向徐母,「你也是這麼想的,你覺得這沒問題?」
徐母何曾不知道這樣做不地道,顯得他們家涼薄,但她撇了撇嘴,委屈的說:「我這不是想著咱家兒子考上了首都的中專,到時候在學校找個頭婚的本地姑娘,而且簡梅萍她就不是個好的,先不提她騙人,這人品有問題。」
「孫子才生下來,就覺得給咱老徐家做了老大貢獻,要抖起來、要欺負我這個婆婆,這樣的兒媳婦,我將來老了能指望她嗎?」
徐父都被氣笑了:「你可真是敢想啊,你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你不知道?還學校裡頭婚的本地姑娘?」
現在首都的戶口倒沒有像後世那般被捧得高高的,區別嚴重的是城裡和鄉下,所以他嘲諷的其實是徐文彥這帶四個孩子的二婚男還想在學校里找頭婚的!
這個時間,人能考上中專,家裡與自身條件一般不會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