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那個林舟是誰,長什麼樣子都還不知道嘞。
眼看謠言越傳越離譜,就連語言不通的月國樂人們在大家繪聲繪色地描述下都懂了個大概緣由。
李嬤嬤問清楚了大概緣由還是叫了孟之談話。
「我平時是如何教你的?那些混話你是如何說得出口的?平時只當你是不拘小節無甚在意,現在竟慣得你連體統都忘乾淨了。」李嬤嬤神情嚴肅,面色慍怒。
「就是句玩笑話,玩笑還開不得了?再說了我不嚇唬她,她就不安生,她一不安生我就睡不好,我睡不好白天舞就跳不好,嬤嬤,這舞要是跳不好惹得聖上怪罪那可怎麼辦?」李嬤嬤一貫寵孟之,孟之向來不怕她何況她覺得自己有理在先。
「哪有女子拿終身大事開玩笑的,你這般言行無狀,不知從哪裡學來這一套伶牙俐齒,滿嘴胡言亂語,哪有你娘半分影子?我今天非要替你娘好好管教管教你不可。」李嬤嬤這次是真生氣了。
「我娘再賢良體面溫順嫻雅,我爹不也還是納了三房姨娘?你看她過得開心嗎?」孟之性子直來直去,脾氣也大一些。
「嬤嬤,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跟我娘的性子完全不一樣,我也不想跟她一樣,我只管自己心裡舒暢過得舒坦,其他人愛說就去說吧,我不在乎。」
李嬤嬤跟孟之的母親雲娘是一同長大的姐妹,都是雲韶署的舞女,後來雲娘出宮嫁人,李嬤嬤留在宮裡,從小就鬼主意多的小孟之被送進雲韶署之後李嬤嬤對她多加照顧和教導。
從小就入宮還有個現代魂的孟之對雲娘沒什麼感情,每逢探親看到她拉著自己的手哭訴自己的丈夫新納的一房小娘如何處處頂撞自己並且還要拿出主母的氣度不計較孟之氣就不打一處來,只覺得她窩囊。
「禍從口出你這丫頭是懂還是不懂?在這裡我還能保護你,出了這個院子你再如此我可就沒法護你了。你若依舊是這般輕浮傲慢總有一天會釀成大禍的。」嬤嬤嘆了一口氣。
「我看你風寒也是好的差不多了,從今天起每天加練一個時辰,省的有力氣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孟之對於這個懲罰欣然接受。畢竟,身為舞女,舞技就是自己吃飯的玩意兒。跳得越好就離自己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翠萍腳傷還沒好,嬤嬤罰了她抄書,然後罰了幾個管不住嘴的公公和舞女,大有要嚴格整頓的架勢,這謠言才漸漸平息。
或許是平日裡宮中的生活太過於單調乏味,體會到這次八卦的樂趣,雲韶署的宮人有點食髓知味,人人都留意著孟之的一舉一動。
然後他們發現孟之這幾天做起了針線活,平是孟之哪裡碰過針線,就連衣服破了孟之都是拿錢找人縫的。
於是他們猜測孟之是在給林舟繡荷包。
女人都會給自己心悅的人送自己親手繡的荷包。
剛剛熄滅的八卦之火風吹復燃。
孟之也不解釋,她就是那天看翠萍在繡荷包,上面的鴛鴦還挺好看的。她是個有好奇心的人,對很多事情都很樂於嘗試。於是閒來無事也想學著繡些東西。
不得不佩服古代的女人,她們的繡工好像是天生的,什麼都會繡,而且繡的也好,衣服,鞋子,手帕,香囊她們樣樣都會。
而孟之在這個方面完全是個小白。
但是,刺繡不就是這一針,那一針拼成紋樣嘛,我懂。
於是孟之自信地開動,然後自閉。她是個不服輸的性子,越是干不好,她越要干,就是個一根筋。
她發現,這繡活自己是摸索不來的,可是其他舞女一沒事就去練舞,就只有翠萍因為腳傷整日呆在房間裡,兩人各坐屋裡兩頭,各繡各的。
翠萍當然也注意到了孟之的舉動,加上總有舞女在她面前說這說那,她理所應當的相信了孟之是在給林舟繡荷包,於是別著一股勁每天睜開眼就是繡。
這天,孟之拿著自己的繡品坐到翠萍身邊,將手中的東西舉到她面前,有些彆扭地開口。
「翠萍,你看我這裡要怎麼繡才不奇怪啊?」
翠萍本來不打算理孟之的,轉了個身,可她看到孟之的繡品,眉頭不由得一皺。
這是什麼丑東西?
翠萍本來就一肚子氣,看到這慘不忍睹的繡工,正好能嗆一嗆她:「你繡這丑東西能看嘛,拿遠一點去。」
翠萍又低頭繡自己的東西。
孟之看著自己的繡的一團黑線:「這個還挺難的哈。」
她看看自己不堪入目的繡品又看看翠萍手下栩栩如生的鴛鴦,學著她的樣子穿針引線。
「你繡這丑東西給誰啊。」翠萍清了清嗓子,瞥了一眼孟之。
「沒誰,繡著玩兒。」孟之實話實說。
切,誰信啊,還不是用來勾引林舟的。
「就憑你的手藝,誰能看得上那真是見鬼了。」翠萍得意地舉起自己剛繡好的鴛鴦圖看看還差些什麼細節,「還有啊,你什麼品味啊,去繡一隻蟲子你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