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前些日子聽桂香說了,之前每年都是柳氏代表將軍府在城裡施粥。今年年初柳氏生了一場大病,到現在身子骨還沒完全養好,略微一操勞就渾身發虛汗,若是再到外面施一天粥身子鐵定是吃不消的。
「我當然願意。」孟之不假思索地說,「娘,實不相瞞,我心裡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孟之跟著孫興賢上了幾次課,才發覺自己的學醫路漫漫。而且她自知天賦不高,兩年三年只能學個皮毛,五年八年才算入行,十年朝上估計才敢看個診抓個藥。
所以這幾天孟之在琢磨其他的法子,一邊積累著聲望名譽再一邊學醫。崇州水患的消息早就傳得人盡皆知,孟之也早早地就有了施粥的想法。
「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那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由你負責,咱家有的是錢,放手去做就好了。」
孟之點了點頭,餘光掃到了靜靜站在一旁的燕澤。
孟之指著燕澤:「娘,那您叫他來做什麼?」話音剛落她就看到葉衛昌朝這邊走了過來。
「葉衛昌?」
桂香和芙蓉也看到了葉衛昌:「姑爺。」
葉衛昌在燕澤身旁站定:「娘,念兒。」
「你今日沒去鋪子裡?」柳氏看著葉衛昌眼神中滿是欣賞。
葉衛昌說:「我今天醒得早,所以就回來的早了些。方才聽人說念兒要去城關那邊施粥,我想……跟念兒一起去,不知道娘答不答應?」
葉衛昌說完看了看身旁的燕澤,才發覺他身上的披風很是眼熟。
孟之也注意到了,那披風畢竟是葉衛昌的,她一聲不吭就將它拿出來給燕澤穿確實不太地道。孟之點了點頭說:「好啊,我也想跟衛昌一起去。」
柳氏意外地看向孟之:「你當真?往常你不是做什麼都不願跟衛昌一起嗎?」
「那是之前我腦袋糊塗。」孟之對葉衛昌笑了笑,「娘,我這次是真的想跟衛昌一起去。」
柳氏滿意地點點頭:「好,那你們三人就一起去。」
「三人?還有誰啊?」
孟之追隨著柳氏的目光看向了燕澤。
「……」
「讓他去給你們夫妻二人打打下手也挺好的。」柳氏對燕澤的態度沒有之前那般冷淡了,「那就這麼說定了。衛昌,你跟燕澤公子兩人一定要照顧好念兒的身體,別讓她累著了。還有,有的流民情緒可能會很激動,你們一定要儘量安撫他們,別讓他們傷了念兒……」
柳氏後面又交代了好多,生怕孟之在外面受一點委屈了,還把芙蓉派給了孟之。前期需要準備什麼材料,需要注意什*麼事項等不懂的都可以問芙蓉。
回到房間裡時孫興賢已經在等著了,孟之跟葉衛昌道過別後就趕去上課了。
葉衛昌看著燕澤也跟在孟之身後便出口叫住了他:「燕公子,請留步。」
燕澤停下了腳步,淡淡地瞥了一眼葉衛昌。
葉衛昌見過不少人兇狠的樣子,可是除了燕澤沒有誰的眼神能讓他這麼畏懼的。他頭一次知道若想震懾住人不在臉上的褶皺有多少,僅僅用一個眼神就夠了。
「燕公子,昨日是我不對,一時衝動傷了公子。」葉衛昌率先放低了姿態,開口認錯。
燕澤顯然並不領情,語氣不耐:「假惺惺。葉姑爺若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去陪小姐了。」
葉衛昌雖然懶得跟燕澤一般見識,但是不妨礙他覺得方才對燕澤道歉的自己像個傻子,在燕澤轉身之際,他道:「燕公子,咳咳。我方才從鋪子裡回來時不小心著了涼,你若是方便的話還請將披風還給我,咳咳……這是念兒給……」
葉衛昌正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被晏簫扔來的披風給蓋了個嚴實。
他將蓋在頭上的披風取下,看到燕澤胸前衣服上的痕跡,他的手不自覺地握起。
燕澤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沒想到這披風竟然是葉衛昌這臭小子的,現在他滿心都想著回去好好洗洗晦氣。
燕澤對葉衛昌說的陪孟之上課當然是假的,他知道葉衛昌很在意孟之,偏要說出來氣他。
沐浴後燕澤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端著盆要去洗衣服。半路上身後有人叫他。
「燕公子。」這聲音燕澤認得,是孟之貼身丫鬟桂香的聲音。
待他轉過身後,他一改方才不屑的神情,態度恭敬有禮:「桂香姑娘,可是小姐還有什麼要吩咐在下的?」
「小姐說讓你再做些杏仁花生酥。哦對了,你若是會做芝麻桃酥順帶也做一些吧,小姐她餓了。」桂香知道燕澤的脾氣容易起來,只有搬出小姐時他就算再不情願也會幹。
燕澤果然答應了,放下衣服就去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