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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萬靈山,天已經完全黑了,像是被罩上了一塊巨大的墨藍色的綢布,月亮在雲層的遮擋下時隱時現,伴隨著不知藏匿在那裡的野貓的叫聲,肅殺一片。現下已經七月份了,晚上的天也悶熱非常,尤其是今日。車夫說可能要下雨,所以車行得很快。

木座的馬車跟現代的轎車是完全不能比的,車越快就越顛簸,就算座上鋪著厚厚的墊子,孟之的屁股也難受。

夏天的雨說下就下,沒有任何防備。車駕得再快,豆大的雨點猛地襲來時離將軍府也還有大約半里地。

好在孟之死死拽住窗簾,雨才沒有打進來。

路上已沒有了行人,一路暢通無阻。

車剛在將軍府停下孟之便摻著燕澤跳了下來,車夫給兩人打著傘準備給二人護送進去。

一陣風吹來,雨滴傾斜著打了過來,不一會兒便將二人的小腿全部打濕。燕澤的表情有些難看,想來是傷口上沾了雨水。

走到門口孟之才看到將軍府門前的台階下跪著一個女子。她全身已經被雨水打濕,衣服都緊緊貼在了身上。如此一來,更顯得女子瘦得不健康,好似一陣風就能給吹倒一般。

孟之心想,這位女子定是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困難,不然誰願意跪在這瓢潑大雨中?

可惜這裡不是衙門,她怕是跪錯了地方。

「這位姑娘可是要找誰?」孟之問那女子。

那女子聽見孟之的聲音抬起頭,兩人皆是一驚。

就算滿臉都是雨,孟之也知道那雨中摻著蘭芝的眼淚——蘭芝的眼眶通紅,眼紅腫了一圈。

將軍府西小院的正廳中難得聚這麼些人。

「我自幼父母雙亡,只有一個不爭氣的舅舅。他整日賭-博嫖-娼沒幾年便把我娘留下的家底都賠光了。我出宮之後靠寫話本掙了些錢,除了給他還債就全買糧食施粥了。可要只是這樣那就還好了。」蘭芝一邊哽咽一邊說,「前幾日我在城外施粥時,他喝醉了酒便跟著一個姑娘進了城東的柳氏書鋪。可是他進去之後卻不見那姑娘,便站在桌子上說是書鋪老闆把那姑娘綁架了,作勢就要胡鬧。店裡夥計看不下去便罵了他幾句,他一個生氣便拿起桌上的蠟燭把書鋪給點了。」

孟之摸著蘭芝手上冰涼,她倒了一杯熱水塞到蘭芝的手中,靜靜地聽她說。

「書鋪老闆便關著他派人到城外給我捎信。我往年寫話本賣話本跟老闆有些交情,所以他沒有鬧到官府,只是叫了東家過去,如今看來老闆口中的東家是葉公子。葉公子心善,他只讓我舅舅賠償店裡損失的費用便匆匆離開了。可我家裡哪還有錢?我舅舅身上更是一分沒有。於是他便把注意打到了我娘棺材裡的陪葬的明器上。他趁我不在城裡半夜去撅了我娘的棺木,然後把賠償款結了之後便拿著剩下的錢跑了。」

蘭芝死死攥著茶杯,好似這小茶杯便是她舅舅董必剛一樣。

孟之還未來得及開口,蘭芝便跪下了:「所以我今日前來是想求葉公子把我娘陪葬的明器先還給我,我……我寫欠條或者讓我給將軍府當牛做馬以功抵債都可以。」

孟之連忙把蘭芝給拉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麼,這才多大點事情。」

這件事對時念聽來說確實是小事一樁,可若是時念聽不是柳家書鋪的東家一切就又不一樣了。

只能說還好老天沒有那麼殘忍。

「明器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跟我娘說了,我娘讓我自己決定。」孟之說,「等會兒你就把東西給帶過去就是了。」

蘭芝松下一口氣,挺直了腰杆在屋子裡尋找什麼:「時小姐,我這就寫欠條。」

孟之本意是不讓蘭芝還錢了,可是蘭芝執意要留下字句,孟之便由著她了。

她相信蘭芝有能力把錢都還了。可是……這錢憑什麼要讓蘭芝還。

「你可知董必剛現在在何處?」孟之問蘭芝。

見蘭芝搖了搖頭孟之嘆出一口氣。

「我知道。」燕澤跛著腳踏進正廳。

「你怎麼知道?」孟之並沒有心思聽燕澤開玩笑。

燕澤沒有回答,只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董必剛窮慣了終於有錢了不是吃喝就是嫖-賭。他又一向是個吃白食的,把錢花完後自然是要回來找蘭姑娘的,因此他應當不會出城,而且他就躲在附近的妓院或者賭坊中。」

見孟之點了點頭,燕澤繼續說。

「京城中的賭坊總共就那幾家,並不難排查。」

「那妓院呢?」孟之問。

燕澤在孟之身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妓院只找醉仙樓就好了。」

「燕公子竟如此篤定?」蘭芝搶在孟之前開口。

「我先前在那醉仙樓里見過他,他當時剛賭贏了錢,便點了醉仙樓的王娘子。」蘭芝有些吃驚地看向燕澤,而燕澤依舊神色如常,「董必剛應當是醉仙樓的常客了,那裡的姑娘老鴇都認得他。」

雖然燕澤說的話有些奇怪,但是好在是有線索了,孟之當即就派人去燕澤提到過的地方找人。

「沒想到燕公子平日還回去那種地方。」蘭芝索性就直說了,她知道燕澤是孟之的姘頭,沒想到這人竟狂傲到如此境界,敢明目張胆地去妓院那種地方,「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此看來小姐的心胸確實遠非常人能及。」

蘭芝這話孟之聽著怪怪的,但至少是夸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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