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被燕澤的這番待遇驚掉了下巴。還覺得這裡的溫度要比外面要冷上許多。
「你怎麼搞成這幅模樣?」
聽到來人的聲音,燕澤的耳朵動了動,然後僵硬地轉動著脖子,對上了孟之的目光。
燕澤臉上不是泥印子就是血跡,肩上的衣服還破了一個大洞,如果孟之此時脫掉燕澤的衣服,就能看到他的皮肉現在沒有一寸是完好的,新傷舊傷交錯,猙獰可怖。
孟之往後退了一步,退進了葉衛昌的懷裡。
「衛昌,原來我爹下手這麼重的嗎?」孟之小聲對葉衛昌說。
葉衛昌少見地沒有接話。
燕澤的瞳孔在看到葉衛昌時瞪大了,像是見了鬼,打了個激靈。
「你不是死了嗎?」
葉衛昌全當沒有聽見,看著燕澤,不知在想什麼。
「你別胡說,衛昌被人救了,本來就好著呢。」孟之說。
燕澤聽孟之一口一個「衛昌」,並且將手攀在葉衛昌的胸膛,兩個人現今如膠似漆不知何時成了模範夫妻,而自己一身傷不說,還被關在這個鬼地方。他胸膛劇烈起伏,憤怒無比。
「你、你可知我這身……」燕澤咬緊牙關說,不想提丟人的事情,「算了。」
看燕澤瘦了不少,孟之知道他現在狼狽的模樣有很大可能是因為自己,她當時做的有點過了。
孟之移開了目光。
「我還想著你不會來彩南的,你現在這副樣子怪誰啊,還不是因為你自己。」
孟之這句話成功惹怒了燕澤,他從地上站起來,拖著沉重的鏈條,一步一步地向孟之逼近。鐵鏈有孟之手腕一樣粗,與地面碰撞,發出讓人揪心撓肝的噪聲。
不知怎麼的,有葉衛昌在自己身後,孟之並不覺得害怕。
燕澤在離孟之一步之遠的位置停下,孟之才注意到,燕澤的眼眸幽暗如深淵。孟之能感覺到燕澤身上的戾氣很重,跟之前判若兩人。
燕澤抬起了手,手腕上的鐵鏈叮鈴咣啷響個不停。葉衛昌正要擋在孟之身前,卻被孟之給拒絕了。
只見燕澤一點一點地揭開自己的衣領,露出一大片皮膚,孟之毫無防備,將他的胸肌腹肌看了個全部,當然還有他身上的傷。
葉衛昌反應過來後立刻伸出手,遮住了孟之的眼睛。孟之的睫毛像個小扇一樣輕輕地扇動著,撓的葉衛昌手心發癢。
燕澤冷哼一聲,攏上了衣服。他一邊垂下頭綁腰帶一邊說:「看到了吧,這些傷,可都是拜小姐您所賜。您說……我跟過來是幹嘛的?」
覆在眼睛前面的手移開了,孟之有些結巴地說——其實是察覺到大事不妙有些畏懼:「干……幹嘛啊。」
「當然是報仇啊。」燕澤笑了。
「你別胡說,你腰上的傷是因為我受的,別的傷我可不認,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賴我。」
葉衛昌出聲問:「腰上的傷?」
孟之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不提也罷。」
燕澤又往前走了半步,身上的血腥味猛地撲進了孟之的鼻腔。
這傢伙是吃了生肉嗎?
孟之扭開了頭。
「我這人報仇自然是冤有頭債有主。」
「你什麼意思!」
燕澤沒有理會孟之,自顧自地說著:「小姐可別忘了,你還欠我兩個願望呢。」
經燕澤這麼一提醒,孟之這才想起來:「那個……願望可折現,不可要我的命。」
見燕澤又將目光放在了葉衛昌臉上,孟之又補充道:「也不准要衛昌的命。」
燕澤對孟之耍賴的行為難得十分寬容:「好啊。」
站在孟之身後的葉衛昌沒想到孟之還想著自己,心中難言的情緒都化成兩個字:「夫人。」
孟之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她聳了聳肩膀朝燕澤揚了揚下巴:「喂,接著。」
孟之解下披風,扔在了燕澤的身上。
燕澤看著手中的一團披風,能感受到上面還沾染著孟之的體溫和味道,他本想直接丟在地上,可看了看地上的灰塵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可沒問你要,這不能算一次願望。」
「我是那種人嗎?披上吧,看凍死了。」孟之拉著葉衛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衛昌,你說我爹為什麼要把燕澤關起來啊?」孟之「嘖」了一聲,十分想不通。
「岳父他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覺得岳父不是什麼不明事理的人。」孟之聽出葉衛昌語氣中的偏向,有些想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