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相信葉衛昌的為人,而且還不見葉衛昌拒絕呢,她著什麼急?
心底人又開口了:「男人都什麼德行你不清楚嗎?還真以為你家姑爺多清純貞潔呢。還有你那個好朋友,你看她那個樣子……」
「你閉嘴。」
孟之覺得心煩,去找宋荷,可是看到宋荷跟趙倫兩人打情罵俏的,她又不好過去當電燈泡,於是她只好過去做藥膏了。
她選了個不用費腦子的活,做的時候思路總是到處飛。
葉衛昌現在還在教佐檸嗎?佐檸還跟葉衛昌緊緊貼在一起嗎?佐檸明知道葉衛昌是有婦之夫,那她是故意這麼做的嗎?如果佐檸是故意的話,葉衛昌有沒有察覺到佐檸的有意示好呢……
孟之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乎這些有的沒的,可是當她看到佐檸在葉衛昌面前與在自己面前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心裡就不得勁兒。
她們雖然了解彼此,可到底才認識了半個月,有些事情她不得不防。
正當孟之在屋裡獨自吃味兒時,殊不知葉衛昌也難熬得很。
他等了半天也沒見孟之過來宣示主權,心中堵得慌。宋姑娘說過喜歡一個人的話,看到對方跟其他異性在一起就會莫名心煩生氣的,看來孟之心中還對那個人念念不忘啊。
戰區的生活就是這樣。相對安生的日子還沒享受幾天,總要來些什麼壞消息平衡一下,以彰顯老天爺可沒有因為躲懶而使世間的日子安穩乏味。
正如心底那個怪人所言,這一仗輸了。
時榮泰他們是狼狽地逃回來的,並且傷亡慘重。
時榮泰咬著牙給自己胳膊上反覆撕裂的傷口上藥包紮,他自責地說:「實力相差太懸殊了。都怪我。」
這些日子時榮泰總是一直沉浸在自責中。從前他沒有打過一次敗仗,人稱「常勝將軍」,可是眼下,他已經敗兩次了,出發前搞得聲勢浩大的祭旗儀式和放出的狠話此時就像笑話一樣,啪啪打自己的老臉。
他不是個容易沉浸於失敗的人,輸了就再贏回來。可是他們有些打不動了,人比最初少了一半不說,剩下的一半還都受著不同程度的傷,不知誰起了個頭,現在營中將士們怨聲載道,都不願意再去送死了。
況且,豐國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而且他還聽說不久前的這一仗豐國還換了個軍師,每次出擊都精準拿捏錦國軍隊的痛處,並且毫不留情地撕裂錦國軍隊致命的短板。時榮泰每次應對都措手不及且覺得無比絕望。
「我老啦,打不動了。」在孟之面前,時榮泰總是這樣說。
孟之懂他的自責,並且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究竟正不正確。
葉衛昌看著愁雲慘澹的父女兩人,識趣地閉上嘴,給兩人手邊都放了一杯茶水。時榮泰應了一聲,可孟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絲毫不理會。
葉衛昌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佐檸進來了,並且說有些事情要麻煩葉衛昌幫個忙。
葉衛昌本想徵求孟之的意見,可他還沒扭過頭,自己就被孟之給推出了帥帳。
「你去忙你的吧。」
這幾日佐檸一直在伙房幫忙,每天都要來來回回清洗成百上千的飯碗,洗完之後還要把碗都整好統一存放。她力氣不大,便主動尋求葉衛昌的幫助。
而葉衛昌之所以沒有拒絕,是因為他在試探。一是試探孟之對自己究竟在不在意,二是試探佐檸究竟會不會再次出手做妖。
幫佐檸整理好碗筷之後,佐檸又求葉衛昌陪著自己去附近的山上找柴火。葉衛昌應了下來,臨出發前他還特意回去換了身衣服——衣服中還藏著那個被孟之當做情趣用品的鐐銬。
爬到山腰時太陽已經西沉,不遠處傳來佐檸的一聲驚呼,接著葉衛昌就聽到佐檸一邊驚叫一邊呼喚自己的名字。
頭頂一群烏鴉飛過,驚得樹梢抖了又抖。葉衛昌拿出藏在腰間的鐐銬,朝佐檸走去。
方才佐檸摔下的土坡下方無人,地上只有幾根粗細適中的已經剃掉樹葉的木棍。
緊接著,葉衛昌聽到身後空氣被利器割裂的聲音,那聲音裹挾著一股強勁的力道直逼葉衛昌的命門。
與此同時,錦國軍營門前二十米處,被投來一枚威力巨大的炮彈,炸的營中人心惶惶,軍心不穩。
接著一隊人馬從遠處的樹木遮擋處按序走了出來。
「不……不好啦!是豐國人!」瞭望塔上的衛兵急急忙慌地從高塔上下來,敲響鼙鼓。
饒是好脾氣的時榮泰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拎著刀從帳子中出來,直奔敵人。
各位士兵雖然又累又不情願,但是眼看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他們還是抄起傢伙就往門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