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一答吧,說實話」
許之卿點點頭,「那你問我」
程澈搖搖頭,「我的問題很多,你先問我吧。最好是真正芥蒂你的」
聞言許之卿的眼神變得有些幽怨,程澈因此有些緊張,沒想他的第一個問題是,「你的初戀是姚兒嗎?」
「啊?」
程澈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這什麼問題?算…算吧」
坐是坐不住了,程澈挪到他身邊,掰他肩膀,「她可結婚了啊,還是跟尹赫,我不至於這麼多年還……不對不對,越說越混了。我跟她就沒關係!兄弟媳婦,就這層關係。哪百年的故事了,我懂了懂了,你是不是怪我當時和她談…」
看他越說越離譜,許之卿攔住他,「不是,你別急」
「我可急的快上房了,」程澈說,恨不能鑽心臟里去給他表表真心,「以後不跟他們家來往了,徹底斷了!」
許之卿笑了,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太魯莽,只得繼續解釋,「上次李岩和我說,你們倆第一次見面,你喝酒是因為初戀…我…」
程澈恍然大悟,「李岩那個爛桶喇叭嘴」。又實在失笑的問他,「你以為我為姚兒喝酒,又哭又打人的耍酒瘋?」
許之卿默認了。
程澈張著嘴巴喊冤枉,一邊拉過他的手捂自己的心臟。
「我得去看看外面飛沒飛雪,冤死我了」
許之卿歉意道,「沒飛,我賠禮好不好?錯了」
程澈連嘆了好幾口氣,不大好意思地按著脖子,「我當時…哎呀,老是找不著你,有點急了,再加上有個案子實在難纏,去喝酒就碰上李岩了。我不說初戀說什麼?我說?也不對頭啊……」
許之卿並不是完全想不出程澈是為自己,只是當時他不敢把答案往自己身上裝,急著就忽略了。吞在肚子裡的時間越久,越把答案模糊,時不時翻湧上來就混淆一遍程澈的真心。
他似乎太過脆弱,一點困難就被打倒,十幾年不敢出來,抱著必死的心回來,沒想到得到救贖。運氣未免太好些,遇見程澈。
也沒甚麼需要隱藏的,黑的白的破破爛爛,他全由此組成,再遮再掩也沒用。十三年前的許之卿是許之卿,十三年後的許之卿當然也是許之卿。所謂世俗,種種,他以前竟然為著這些本就與他人生無關的東西,放棄眼前這個他真相想要的。
「在想什麼?」程澈問。
隨即掉入那雙深海呦鳴的眸山眸水,程澈被吸得呆了。
許之卿說,「你曾經說對抗世界失敗了。我不覺得。只要沒妥協,就算贏」
程澈一怔,登時笑道,「還好我還沒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