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闕收回目光戒備地快步走到門前,原本暢通的門鎖此刻卻如銅牆鐵壁一般不可撼動半分,連闕轉頭看向牆上的掛鍾,時間已經無聲地走過了十二點。
女童沒有來。
她沒有將這間房間判定為單人房,又或者是……
在這個閃念划過連闕的腦海時,身後始終靜立在角落的人也似想到了這一點,他微微垂下頭,高大的身影也隨之融入房間的黑暗。
就在這時,連闕卻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領,將正欲消散的人狠狠地摔在身側的門板上。
「你到底是誰?」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將來人打得措手不及,直到被連闕提著衣領按在門板之上,那人才堪堪回過神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你到底是誰?」見他不語連闕再次重複問道:「有什麼目的?」
連闕的眼底不見半分戲謔,褪去了這幾日人前懶散的痞氣,竟染上了令人戰慄的威壓。
摒棄了浪蕩偽裝後令人膽寒的目光帶著窒息的壓迫感,男人僵硬地微垂下頭才終於錯開了他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這樣毫無掩飾的戒備,男人並未如往常一般消失,他在短暫的停頓後再次將目光落向他的眼睛。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連闕攥緊他衣領的手再次施力:「都最好儘早打消了這個念頭。」
黑暗中男人的視線亦落在他身上。
就在連闕以為他會像前幾次一般不做回答時,眼前的人卻微微啟唇:
「我沒有惡意。」
清冽的聲線與他的人一般,刻板而低沉得如同沒有任何感情的機械。
無論是被燃燒的藤蔓刺傷還是此刻以這樣的姿勢被人抵在門板上,任何事物都似乎無法讓他的神色有半分鬆動。
但此刻他說出的話卻像是從未經歷過的解釋,冷硬卻帶著攤開軟肋一般的示弱。
連闕卻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鬆懈半分,他的目光戒備地打量著此刻看似處於弱勢卻依舊神色從容望向自己的人。
男人似在斟酌後說道:「如果你需要……」
「抱歉。」見他依舊不肯表明來歷與來意,連闕禮貌地打斷他的話:「我可並不希望在這種地方找一個不了解的同伴。」
那人似因為連闕的話而沉默片刻,卻又對他的拒絕並不意外:「至少在這裡的規則中,你需要一個同伴。」
「規則?誰規定房間必須要有兩個人了?」
見來人沒有了要離開的意思,連闕鬆開了牽制對方的動作,他自口袋中摸出那顆糖,百無聊賴般低頭在指尖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