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將手中的槍掃向地底欲意偷襲的觸手,在他的身後數道熟悉的身影正各自揮動著手中的武器,一次次擋開纏繞向景斯言的觸手。
就連遠處的樓閣之上,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正費力將重物推下,砸向狂暴的觸手。
他們中有十九獄的人,亦有本該被保護的市民。
「你們怎麼……」
「廢話!」
有人已破開了手腕的封印,打斷若紫的話怒啐道:「擋不住這東西咱們都得玩完!老子可不想躲著當縮頭烏龜,也不想欠這樣的人情!」
「小心別看它的眼睛!」
小魚將車停好,將拾起的卡牌展開,與眾人一同加入了戰局。
景斯言怔然看著這一幕。
他從未想過在註定孤身的時刻,會有這樣多的人擋在他的身前。
「你看——」
熟悉的聲音伴著夜風自身後傳來。
「你守護的人間,也在守護著你。」
那人在他身側站定,遙遙望向原本各懷心思此刻卻統一戰線的眾人,飄懸在他身側的觸手隨著微風鼓起的衣擺翻飛,明明是萬惡之源的異化,在他的身上卻襯得他如同路過這世間的神祇。
他的神明向他伸出手。
他聽見復甦的聲音自胸腔內傳來,如同破開皚皚冰雪的第一縷嫩芽。
他握住了他的手。
胸腔內的電量如同殘存的星火,隨著重新躍動的心跳蕩起淺薄的漣漪。但無限本身,就是將1、0.01、0.00001……
以星火燎原,變為無限的可能。
那些無法結痂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如同浴火重生般燒灼過他的每一寸皮膚,再烙進滾燙的心底。
他無限眷戀地望向這人間,又將視線收回,義無反顧地跑向被眾人拖住的怪物。
連闕亦隨之一同回到戰場,異化的腕足如同新生的枝丫,卻在他的身上迸發出了無盡的力量。
沖天的電光攔截起密不透風的屏障,槍口中射出的每一發子彈都變成無盡的彈雨,每每怪物想縮回地底,對它來說脆弱不堪的土地都會被堅固的合金鋪滿,再被纖細卻更加堅韌的腕足絞殺。
他們如同配合過無數次最親密的戰友,帶領著浴血的眾人殺出一條嶄新的、屬於他們自己的路。
直至連闕將它的最後一根腕足斬斷,合金逐漸將它鎖在密閉空間之內,又化為無數尖銳的鋼刺收緊間將一切化為虛無。
「結束了?」
眾人再三檢查過變異章魚的屍體,這才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