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身後,回想起他進門時的停頓和後退,忽然以手肘迅速重擊向身後。
如此黑暗的環境,那人在瞬息間便察覺了連闕的動作。
刻在身體本能的戰鬥反應讓他下意識抬手,卻又及時化拳為掌,如唯恐對方受傷般只溫和拖住他的攻勢,卻也生生接下這一擊中撞過身後的牆壁,與連闕一同順著狹窄的通道向後倒去。
「為什麼躲著我?」
手電筒隨著二人的跌落掉在一旁,在昏暗的光線下,連闕迅速起身蹲跪在他身側,居高臨下地攥緊身下人的衣襟。
槍口已隨著他的動作抵在他心臟的位置。
他的耳語雖如情人的呢喃,動作卻是全然不留情面。
「你剛剛的反應很奇怪,不像是回來,倒像是……」想起他推門而入時眼底的詫異和下意識後退的動作,連闕繼續說道:「剛巧經過。」
「既然假扮他,難道不是做戲也該做全套?」
景斯言雖因為他的問話微蹙起眉,還是將雙手攤在耳側。
「等你找到他,我會離開的。」
槍口之下起伏的心跳毫不設防,在不斷升高的溫度下,融化的糖漿浸染了他的衣料,黏稠而甜膩地包裹住二人的呼吸,他的回答和眼底沒藏好的悲傷更是讓連闕多出了一個荒誕的猜測。
連闕在狐疑間未敢收起槍口,只在濕滑的地面上緩緩站起身。
腳下的黏膩讓他再次站立不穩,他勉強扶住窄牆,對方撐起身也似想將他扶穩——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撲過倒在地上的人,帶著他一同撞向一旁向下窄道的缺口。
巨大的衝力瞬間將糖制的牆體撞碎,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同時出拳重擊向對方的臉頰。
破碎的樓梯轉角裂開了一道缺口,黑暗中的二人不約而同只以拳腳相加,誰都沒有動用武器,但已斷裂的牆體還是因這樣拳拳到肉的搏擊再次塌陷。
震盪間,剛剛掉落的手電筒滾落在兩人身邊,在暫時的光亮中映刻出的竟是兩張完全相同的臉。
二人同時定住揮起的拳風。
連闕不悅地瞥過掌心與身上被糖漿附著的黏膩,看向二人:「你們再打下去,等下這座樓都要塌了。」
二人停下動作戒備僵持,面上卻同時褪盡了血色。
「他是……」
異口同聲後是相同的緘默。
連闕頭疼地嘆了口氣,未想到尷尬的預想還是出現了。
「你們……」
兩個「景斯言」再次的異口同聲讓他們的面色變得更加青黑,一同將目光轉向連闕。
「……」連闕尷尬看向後來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是我在第一夢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