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鳴之看向南宮少塵,眼底浮起一點複雜的情緒,「我沒想到為了這個女人,你連你師弟都殺。」
南宮少塵抬起頭,眉間挑了一下:「師父何出此言。」
「那一瞬間是你控制了他吧。」謝鳴之席地而坐,卻坐的筆直端正,仿佛是坐在壽寧峰正殿的首位上,散發著懾人的氣魄,「你的靈器能控人行為,那時候是你讓白凌上去送死的,為師當時沒看出來,現在卻想通了。」
「或許真是師弟自己衝上去的呢。」南宮少塵笑道,「畢竟當年白凌在師父身邊養了十幾年依舊是個冰坨子,可小師妹來了之後他卻偶爾會笑了。」
「你們後悔了。」謝鳴之說,「那三年果然不該讓你們和她太過親近,一個必死之人,你們也不該對她動了感情。」
南宮少塵無奈:「若是我們不陪著師妹,等換了身體後阿箬被寵被愛的那些記憶從何而來?師父,不要追究這個了,大師兄還被關在正殿,師弟死了,我若真是對當年之事後悔,又怎麼會告知師父師妹還活著的事,就算白凌之死是我做的,那又如何,我和師父一樣,只想把我想要的東西抓在手裡而已。」
「小師兄……死了?」庚桑箬呆呆地看著南宮少塵和謝鳴之,又轉頭去看被放在玉棺中的雲箬,不敢置信地喘了口氣,「雲箬她……我現在的這個身體,其實是雲箬的?」
「是,阿箬,在你記憶里你睡了十多年,那時候你的魂魄在安睡,雲箬卻在這玉棺里替你承受淬體之苦,十幾年的日日夜夜,受盡了折磨,才幫你換來了現在這個靈脈覺醒的身體……」南宮少塵輕聲道。
謝鳴之開口制止:「少塵。」
南宮少塵抬手按在玉棺之上,暖玉上亮起金色線條,緩慢地延伸拼接成法陣,目光只看著雲箬:「反正之後師父只會讓阿箬保留曾經的記憶,現在我說的這些話她也記不住,阿箬想知道,那就告訴她,待會兒換靈脈總不能讓她還這麼抗拒吧。」
謝鳴之似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沒再說話。
庚桑箬渾身顫抖,拼了命的想要掙脫法陣束縛,卻因為修為低微,連手指都無法動一下,眼淚順著臉龐滾了下來:「難怪雲箬不喜歡我,難怪她看著我的時候好像很討厭……原來如此,我占了她的身體,害她在這裡受苦十幾年……可她還在秘境裡救了我,師父……師父我不要修為了,我可以不修行的,我是說過我也想要能修行也想要變厲害,但我從未想過是這樣的方法!師父,放了她,放她走吧,我什麼都不要!」
「這還由不得你做主。」謝鳴之道,抬手擦掉庚桑箬臉上的淚水,「箬兒莫哭,你娘看到了會難過的。」
「我娘究竟是誰!」庚桑箬尖叫道,「要是我娘親在,一定也不會這樣對我。」
「這就是你娘的心愿。」謝鳴之板起了臉,「你莫要讓她失望,箬兒,你娘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要堅強一些,明白嗎,你現在是庚桑世家唯一的傳人了。」
謝鳴之遇到庚桑錦的那一年正好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