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同時有兩位長老看中同一個弟子,那么弟子就可以自行選擇其中一面玉牌,接過玉牌,便等同於拜入這位長老座下。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其他弟子幾乎都已經接了玉牌,便是此前多數人都不看好的姜辭面前也懸了一塊。
偏偏只虞知鳶面前空空蕩蕩,好生冷清。
她也不著急,偏頭一瞧,便看見了懸在姜辭面前的玉牌,是虞瀚玥的。
按照原文中的內容,姜辭進入內門後也確實是拜在了中闕峰,那她當然是要跟著她的了。
而眼下,虞瀚玥也不知是不是顧慮她的身份,似乎並沒有要選她的意思。
也是,他不就是因為不待見這個女兒,才會把她丟在外門十多年不聞不問嗎?眼下她雖是通過了這次內門弟子的選拔,想來虞瀚玥也不會喜歡她整日在他面前晃悠。
既然如此,山不來就我,那我自來就山好了。
反正她也不想認這麼個人當父親,他不喜歡她,她還膈應他呢。
打定主意後,虞知鳶掀起眼皮瞧住了高階上的虞瀚玥,只還不等她開口,虞瀚玥倒是先抬了抬手。
一塊刻有雲紋的玉牌便飛到了她面前。
這玉牌和懸在姜辭面前的那一塊還不大一樣,整體呈琥珀之色,似玉非玉,令牌正面鎏金的紋路形成一個「虞」字形狀,其上有靈力隱隱波動。
虞知鳶的腦中立刻閃過了關於這塊玉牌的記憶。
這是歷代凌雲宗宗主親傳弟子才有的玉牌。
大殿中的眾人見狀,也不由齊齊把目光落在了虞知鳶身上。
要知道凌雲宗宗主座下弟子攏共不過百,親傳弟子至今更是只有一人,如今毫無預兆地,突然就又收了這個少女做親傳弟子,如何不讓人覺得詫異。
便是虞知鳶也楞了下,一時拿不準虞瀚玥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高階上的人忽然開口了:「本尊收你做親傳弟子,你可願意?」
這話一出,除了息塵長老之外,大殿中包括虞知鳶自己在內的所有人多多少少都露出了詫異之色,便是姜辭,也不由地多看了她一眼。
而方才進入內門的那幾個弟子聞聲,也同時瞪大了眼,說不出是嫉是羨地看向了虞知鳶。
親傳弟子,門內一切的好東西自然都是以她為先。
但虞知鳶卻沒有立刻接過玉牌。
實在是虞瀚玥的這番操作讓她看不懂了。
按理來說,這虞瀚玥不可能會認不出她來,所以他這麼做,難道是因為他對自己從前對自己這個女兒的所作所為後悔了,所以想要補償她?
可原文中,虞瀚玥在得知原身死後,也未有半分動容,這會兒怎麼就突然幡然醒悟了?
再說了,她記得很清楚,虞瀚玥應當還有個同他正牌道侶生的女兒,所以他也不缺女兒啊。
這頭虞知鳶還在頭腦風暴,那頭虞瀚玥見她不動,不著痕跡地勾了下唇,又道:「你若是不願入本尊座下,想拜其他長老為師也無妨,不必顧忌。」
虞知鳶的表情也都快繃不住了。
她本意要跟姜辭一起拜入中闕峰的,可就算她想拜別人為師,也得有人給她玉牌啊!虞瀚玥真是使得好一招以退為進!
她覷一眼身旁的姜辭,咬咬牙,還是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接過了玉牌。
她雖不欲和虞瀚玥父女相認,她也沒辦法替原身去原諒或者怨恨這個父親,但宗主親傳弟子的這個身份,日後興許能有一些用處。
而後她便向著高階上的虞瀚玥略略彎腰拜了拜,當是全了拜師的禮節。
另一邊的姜辭也隨即伸手握住了面前的令牌。
如此,今日的拜師大典也就結束了。
弟子們從大殿中魚貫退出。
虞知鳶和姜辭因為進殿時落在最後面,此時便走在了人群的最前頭。
眼看著那一高一矮兩道人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虞瀚玥睇過去的視線也變得更耐人尋味了些。
一朵枯敗的花,於一夜間重新煥發了生機,
這很好,也很有趣,不是嗎?
///
「也不知這虞知鳶和姜辭這兩個廢物究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通過了內門弟子選拔不說,竟然還都被宗主收作了弟子。」
「你可少說兩句吧,她們是廢物,那我們是什麼?比廢物還不如?」
「師兄,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姜辭我就不多說了,便是那個虞知鳶,師兄難道沒察覺她最近變了很多,只瞧那雙眼睛,可就勾人得很啊。嘖嘖……」
「你的意思是宗主他……」
話沒說完,旁邊似有一道目光不經意掃過來,脊背莫名感到一股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