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床足夠大,她小小的一隻,原本就沒有占多少地方,只這一讓,多了幾分悱。惻。
這姑娘有雙會說話的眼睛,執拗而純淨,除開發絲間的沐浴露香氣外,沒有多餘的香氛點綴,比自己頸間的玉還要通透,舉措間都在暴露自己的想法。
楚淮晏覺得今夜也不是全無收穫。
他的睡眠淺,更不習慣枕側有旁人,上床時原是沒準備睡的。
小姑娘規規矩矩地縮在自己的一隅,再多半寸就要滾下床,楚淮晏好笑地把人攬回來,摟在懷裡當抱枕。
「既然害怕,又為什麼提?」他身邊這年紀的姑娘算不得少,不過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得看家族面子喊他哥的存在,楚淮晏不會揣測,也不屑揣測她們的想法。
路梨矜認認真真地回,「已經很晚了,你總要睡覺的吧?」
理直氣壯的理由,只是完美忽略了套房有客房的存在。
路梨矜的姿勢很是僵硬,手腳不知道如何安放,被楚淮晏拉著手環到腰間,掌心下是勁。瘦有力的腰。腹,滾。燙的體溫源源不斷地渡過來。
「楚淮晏。」她軟音喊他。
楚淮晏輕哼,「嗯?」
路梨矜想了想,由衷讚揚,「你人好好哦。」
楚淮晏怔忪,漫不經心地回,「你是頭一個這樣說的人,睡吧。」
「怎麼會?」小姑娘哈欠連天,沒多久便墜入甜夢鄉。
呼吸勻稱而綿長,熱氣撲拂在無遮擋的肌膚上,大抵是在做夢,毛茸茸的腦袋還蹭在頸窩裡哼唧。
楚淮晏意外地弄明白心猿意馬這個詞的含義。
「路梨矜。」他想阻止,又心軟的隨她去了。
室內昏沉,懷裡抱了個祖宗,楚淮晏居然奇蹟般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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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不舒服起夜,臥室里的燈全滅了,輕微的夜盲讓路梨矜無所適從,她抓到床頭柜上的手機,借著幽微的燈光上衛生間。
躡手躡腳地回到床上,剛剛躺下,就被熟睡中的楚淮晏撈回了懷抱中,寬大的手掌精準的貼著腹。部,溫熱地像是暖寶寶,理應是得記憶——前提是他另只手沒有覆到月匈前輕。揉的話。
雪。峰融成水,指間流淌變換著形態。
寂夜裡呼吸和亂了拍的心跳尤為明顯。
路梨矜的心凌亂無序,她清楚的自己想要什麼,也清楚不合適。
這樣的擁抱儼然嫻熟無比。
然而在這樣的冬雪夜,她無盡貪戀楚淮晏的擁抱。
就算是錯,我也心甘情願。
如果說撲火算飛蛾的宿命,楚淮晏可能算是路梨矜的宿命,這刻她有開心過,他有沒有?
人生究竟乏善可陳還是跌宕起伏,全看講述者如何提及,路梨矜想,如果自己沒有答應過陳揚的訂婚邀請就好了。
早知今日,絕無當初。
這樣的背姿讓路梨矜看不清楚淮晏的神態,判斷不出他是睡是醒,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懷揣著千斤頂又睡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