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白的肩膀僵住了,那邊竟然有人在暗中,聽見了所有。明明是師尊說的話,可是發現被別人偷聽見,她竟有一種心虛。
「師尊,那一邊好像有人。」她顧不得跟謝鴻雪對視的壓力,抬起手指向那片衣角的方向,跟謝鴻雪對口型。
謝鴻雪看著筱白的動作,神情平靜,一點沒有意外。
他轉過頭看向筱白所指的方向。
過了短暫的靜默,那隱蔽於暗處的人影終於緩緩邁出步伐,踏入了光明之中。男人身著一襲青綠長袍,面容白皙,那雙鳳眼細長而銳利,五官輪廓深刻,卻又不至於過分張揚。
他的氣質,就像是林間悠然漫步的綠孔雀,質樸淡然,讓人在欣賞之餘,不會感到絲毫的壓迫或張揚。
這樣的他站在那裡,就像是自然與優雅的結合體,既引人注目,又不會過分吸引眼球。
筱白僅僅見過他一眼,便憑藉那獨特的氣質,準確無誤地認出了他是司青長老。
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涼意,半顆心都沉入了冰窖。
「還是遇上了。」筱白心中暗嘆。
司青長老從容不迫地向謝鴻雪微微欠身行禮,聲音溫和:「見過玉乾上仙,今日偶聞上仙欲攜筱白師侄漫步震雷峰,心中便生憂慮,恐自己居於宅中,會讓上仙在安排行程時多有顧慮,還要費心來見我。自作主張尋了一處清幽涼爽之地躲涼,未曾想太有緣分,還是在此園林中與上仙相遇。」
筱白在一旁聽著,心中已經明白司青長老話中的含義。
他分明是在說,自己也想圖個清靜,避免因接待貴客而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於是選擇主動避讓,只是這避讓之地選得過於湊巧,竟與師尊的行程不謀而合。
又剛剛好,「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然而,細細品味,筱白心中卻生出一絲疑惑。
若司青長老真有心避開,為何不索性遠離震雷峰,尋個更遠更隱蔽的地方?
畢竟,作為震雷峰的主峰峰主,他對峰內的一切了如指掌,包括師尊與她來到後的行蹤。要知道並且避開也不是難事。
這樣的相遇,似乎太過刻意,也太過巧合。
筱白乖巧地選擇了沉默。
謝鴻雪的目光輕輕掃過司青,這一眼讓司青的肩膀僵直,後背滲出汗水。雖然司青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微笑的弧度,但他心裡已經清楚,自己在這里早就被玉乾上仙發現了。甚至於剛才他偷聽到的話,可能就是特意對他說的。
司青又向謝鴻雪行了一禮,這一次是為了道歉:「今日是我招待不周,還請上仙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