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特地將他安排在了較低的崗位,以便弗朗澤能夠和人民密切接觸。
她和斯科特都希望弗朗澤能明白民眾就是選票,善待他們才能得到回報。
然而,弗朗澤對於平民的苦難毫無興趣。
房子被強占了,那能怎麼辦?攢錢買回來啊。
工資拖欠?為什麼只拖你的不拖別人的?自己反思一下。
你說他要殺人騙保,你這不是還活著嗎?等他動手了再說。
一番操作把斯科特氣得兩眼一黑,而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弗朗澤居然為了離開審判庭多次對審判長撒謊,甚至無師自通學會了一套騙錢技巧,並且將審判長當成了試驗對象。
被送進桑德拉的那天,弗朗澤得到了表哥親切的祝福。
「學不好是吧,那別學了,去裡面沉澱沉澱吧。」
距今已經沉澱了兩年,弗朗澤暗自腹誹,他頭髮也不護理了,皮膚也不光滑了,天天啃草啃的臉都綠了,絕對不能讓藺言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本來就沒可能,再給藺言看看落魄大少爺的狼狽樣,更沒可能了。
沒有得到弗朗澤的回答,藺言又推了他一下,熟稔的說:「回答呀。」
弗朗澤立刻用洪亮的嗓音喊了出來:「想!」
哪怕隔著這麼厚的棉花都能聽出一股熱血沸騰的感覺。
很好,很有精神。
「想就看啊,」藺言輕輕扯動最頂端的被子尖尖,「出來,我又不會吃了你。」
藺言要是真的吃了他,弗朗澤做夢都能笑醒,他從被子裡伸手,往外頂出一個突起,低聲說:「我不敢看你。」
藺言掌心下移,按住了那片突起,兩人的手心便貼合在了一起,他笑吟吟的說:「有什麼敢不敢的,又不是沒見過,出來嘛。」
【夏娃:一分鐘已經過了。】
【藺言:戳破我的耍酷台詞能讓你漲工資嗎?】
【夏娃:人工智慧沒有工資。】
哦。
那對不起。
就在藺言和弗朗澤拉扯的時候,牢房外的江舒游和閔盛齊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作為獄警,閔盛和弗朗澤打過很多次交道,戴維家族的大少爺進來後依然趾高氣昂,改不掉看不起平民的習慣,第一個月就差點被崔堂殺了。
要不是戴維這個姓氏在,弗朗澤的墳頭草都夠犯人們吃一天。
而讓閔盛感到意外的是,弗朗澤在藺言面前居然畏畏縮縮的,裹著被子不肯見人就算了,說話語氣也沒有了那股討人厭的味道。
戴維,戴維,能夠讓大名鼎鼎的戴維家族的人都忌憚,藺言真的只是普通的中央星居民嗎?
閔盛不可避免的懷疑嚴安給他看過的檔案造假了,不然沒法解釋這些怪異之處。
手指輕輕的敲擊褲縫,閔盛神色晦暗不明的盯著欄杆後的少年。
他看人很準,對於他人的善意和惡意也十分敏感,依靠這份足以洞察一切都直覺,閔盛年輕時在低等星摸爬滾打的活了下來。
他的直覺在藺言身上似乎失了效。
如果藺言如克里斯曼所說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那閔盛覺得自己應當就是被騙子牢牢捆住的獵物,因為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他引以為傲的警惕心已經向藺言投降了。
閔盛有過短暫的恐慌,但很快,這份恐慌被理智強行壓了下去,他已經不是低等星的行屍走肉了,從踏足桑德拉,換上這身獄警制服開始,閔盛就不再是閔盛。
不要去懷疑你的同伴。
不要讓他傷心。
說不定有一天,藺言會主動對他坦白。
江舒游則摸了摸下巴,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氣音,中央星人遠比外人更了解中央星,他也比閔盛認識藺言的時間更長。
藺言身邊只有一個形影不離的髮小,沒聽他提過弗朗澤,這就很有意思了。
弗朗澤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嗎?
有人自顧自分析上了,當然也有人直接要破解版。
尹玉成左手拉一下康拉德,右手扒一下江舒游,「哎,他們什麼關係?」
康拉德嫌棄的拍開他的手,雙眸陰冷的半眯:「我怎麼知道?」
江舒游笑了笑:「尹老闆,免費的消息不准,您意思意思,我就和您說道說道。」
尹玉成一向奉行錢要花在刀刃上的道理,可惜桑德拉沒人賣刀,他也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