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冷,我也冷,我們一起取暖。
終端的光線太暗了,明天帶個燈過來吧。】
【觀察第二天,觀察對象流鼻血了,還有很重的黑眼圈,但是心情似乎比昨天變好了,但是他不願意承認。
他睡了一天,我也想睡覺。
但是我要上班。
前輩讓我注意安全,他說觀察對象喜怒無常,目前我觀察下來,感覺他見黑白無常的概率挺大。】
一滴鼻血「啪」的落在了桌子上,封荊一手捂住臉,一手用袖子抹乾淨,轉身回到床上躺好。
赤尾蜥的毒液發作起來十分霸道,沒一會兒封荊就昏迷了過去。
好痛。
全身都痛。
冰涼的觸感貼在臉上,眼皮沉重的打不開,封荊艱難的抖動著睫毛,只覺得雙腿酸痛到不能呼吸。
清亮的嗓音在近處響起,他說:「先別急著動,毒素還沒散乾淨。」
封荊瞬間意識到這是藺言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在涉及生命危險的時候突然放鬆下來,但事實就是如此。
今天是第四天。
昨天沒來的人今天來了,昨天受的傷今天治療了。
藺言替封荊包紮好傷口,又給他注射了一支肌肉鬆弛劑,這才說:「好了,你可以睜眼了。」
封荊依然閉著眼。
藺言疑惑的「嗯」了一聲,先用手指探了一下封荊的鼻息,確認他沒死後,少年喃喃道:「睡著了嗎?」
【夏娃:沒有睡,他的呼吸波動不對。】
【藺言:那他為什麼不理我啊?】
【夏娃:實驗室里種菌的也不會指望菌理他。】
你說的對。
藺言完全被說服了,他拿起筆記本,對著床上的封荊畫了一幅簡筆畫,床單成了培養皿,封荊的四肢像絲線一樣伸長,中間的身體融化成了一灘水。
【夏娃:這是什麼?】
【藺言:論文插圖…吧。】
【夏娃:?】
畫的很好,就是不太寫實。
自顧自的畫完,藺言雙手托著下巴說:「我跟你講啊,昨天我不是沒來嗎?因為監獄長回來了。」
每月一日至五日,嚴安會回桑德拉視察,自從藺言來了桑德拉之後,罪犯死亡率直線飆升。
雖然之前也不低,但現在死速度的比進來的還快,再這樣下去嚴安就不用開監獄了,直接開殯儀館更快些。
他將藺言叫去了辦公室單獨談話。
出乎意料的,嚴安懷裡抱著一隻足球大小,通體純白的異獸,它的身體圓溜溜的,眼睛也圓溜溜的,藺言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老闆,這是你的寵物嗎?」
「當然不是。」
嚴安摸了摸異獸的腦袋說:「這是我準備帶回來放生的喰骨獸亞種。」
「我叫它,深淵巨口。」
好霸道的名字,和長相的關係是?
藺言垂眸,深淵巨口抬眼,一人一異獸對視了一會兒,那喰骨獸亞種「duang」的一下從嚴安懷裡蹦到了桌面上。
它一躺,腹部就袒露了出來,藺言伸出食指輕輕戳了一下,棉花糖一樣的手感,藺言喜歡。
「然後老闆就讓我去放生它了,可是它不是海洋生物,我不知道該放到哪裡比較好。」藺言說完嘆了口氣。
封荊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喰骨獸的亞種怎麼可能是白色的,明明長得像個煤炭。
嚴安被人騙了吧?
藺言嘟嘟囔囔的說:「我去問了克里斯曼,他說他沒見過這麼白的喰骨獸亞種,讓我送去給青舌海獸加餐,怎麼這樣。」
封荊動了動唇,他已經能夠說話了,但他還在猶豫,要不要過早的暴露這一點。
如果隱藏的夠好,他完全可以在最後一天,借著信息差等待藺言靠近他的瞬間,一擊致命。
沒等封荊想好,藺言突然俯身湊了過來,鬼鬼祟祟的問:「你今天心情怎麼樣啊?」
左眼,還是右眼?
幾秒後,藺言歡呼了一聲,抱著筆記本轉了個圈,「你終於開心了!」
這個下午,封荊看到藺言笑了五個小時,他也看了五個小時,一直到少年離去。
第五天
今天是最後一天。
藺言沒來。
封荊卻不打算等第二次了。
從床上坐了起來,男人摸了摸金屬門,左手攤開,掌心和冰冷的金屬貼合,藍光一閃而過,發出「滋滋」的電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