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死亡是正常現象,只要沒有發生過於知名的事件導致桑德拉被記者採訪,嚴安不會多問什麼。
「要不要跟監獄長匯報一聲,趁著他還在桑德拉,過幾天就沒機會了。」
另一名獄警錯愕的看著他,幾秒後問:「…你真以為匯報了監獄長就會看嗎?」
此話一出,話題立刻從封荊的生死轉移到了嚴安究竟會不會認真辦公上。
他們的討論封荊都聽得清清楚楚,但他既無法加入獄警們的對話,也沒辦法插嘴中斷,只能在心裡給獄警們安排死法。
想著想著,封荊的眼皮逐漸變得沉重起來,他的大腦在催促這具身體陷入休眠狀態,方便自愈。
主觀意志上的反抗沒什麼用處,封荊掙扎了一會兒,眼皮還是時不時跑到一起,沒多久就暈了過去。
藺言走在前面,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譁然,他轉身看去,只見一名獄警抓著封荊的領口晃了幾下,而封荊毫無反應。
「他不會死了吧?」那名獄警問。
「沒有。」傑森探了下封荊的鼻息說。
「但是再這麼拖下去估計真的要死,」伊索說著加快了腳步,「先去小黑屋給他包紮一下。」
距離封荊離開小黑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程北也在門口守了四個小時。
期間,他的蜜蜂室友幾次路過,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他,最後搖搖頭找花蜜去了。
程北:「……」
被神經病當成神經病了。
但程北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他硬生生在門口等到了現在,終於聽到了腳步聲。
人很多,腳步聲忽輕忽重,程北將臉貼在門上,聽到了人聲,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犯人們沒事不會靠近小黑屋,這群人只有可能是獄警。
「長官…」
桑德拉有很多獄警,但程北斷定門外的就是藺言,除了他,程北想不到第二個能夠制服封荊的人。
「門呢?那麼大一個門呢?他把門拆了?」傑森繞著門口的大洞走了一圈,忍不住咂舌。
「怎麼辦啊,傑森前輩,」藺言也沒想到他破壞力這麼強,問道:「先把封荊關隔壁嗎?」
隔壁?
傑森退後一步,打量了兩眼隔壁的房門,「這個門也攔不住他,而且,程北在隔壁。」
就封荊現在這幅樣子,程北能直接給他殺了。
又找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幾人將封荊抬了進去,再將原本封荊所在的小黑屋裡的東西搬到這邊。
這房間小了一圈,更加狹窄,也更加潮濕,一股腐敗的氣息令人心下生厭。
待獄警們離開後,藺言一隻手支著腦袋,看著昏迷中的封荊,打開筆記本,一目十行的掃過前幾天的記錄。
【觀察第三天,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沒能來現場,但是我在監控中看到了觀察對象的狀態。
他的情緒有些低落,伴隨著強烈的攻擊性,不知道為什麼眨了很多次眼,初步推測可能是太無聊導致的刻板行為。
觀察對象似乎不喜歡下雨天,我喜歡。
夜裡,有一隻赤尾蜥襲擊了觀察對象,他很厲害,但是赤尾蜥毒更厲害,暈過去之前,他偷看了我的筆記。】
【觀察第四天,我幫觀察對象排了毒包紮了傷口,但是他的態度很奇怪,不是感激也不是憎惡,我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觀察對象的情況好轉了很多,但是那條受傷的赤尾蜥還沒找到,不確定它會不會回來報復。
值得高興的是,觀察對象終於眨了左眼,我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繼續觀察吧。】
今天是第五天。
藺言抓了轉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觀察對象越獄失敗了。
早在一開始,藺言想過封荊會不會試著從小黑屋逃出去,就像崔堂為了離開小黑屋故意傷害自己一樣,封荊也有可能這麼做。
後來藺言發現他想多了,封荊只會傷害別人。
同樣是越獄,封荊選擇了代價最小的做法,與之相對的,他會受到加倍嚴重的懲罰,免得其他犯人也跟著效仿。
不過,誰能效仿的了呢?
在桑德拉可沒人會幫他們裝機械臂。
合上筆記本,藺言走到封荊床邊,拉著他的左手晃來晃去,機械臂的做工非常精細,摸上去和人類的皮膚沒有任何不同,連毛孔都模仿的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