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漁下樓乃至快走到大門口這段時間內,整都別墅都是靜悄悄的,耳邊只有自己的腳步聲。
真去公司了?
他詫異的想著,好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這都能猜對。
心情逐漸放鬆,姿態也變得囂張起來。
江漁穿過寬敞的客廳,在走到大門邊時停下了腳步。
伸手剛搭上門把手,還沒來得及擰開,身後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江漁,你去哪兒?」
心在這一刻狠狠地顫了顫。伸到一半的手就這麼尷尬的停放在了把手上,剛勾起的唇角瞬間凝固。
他沒走啊?!
江漁在心裡尖叫吶喊,但身體卻極為機械地回過身,心如死灰般看著突然出現在客廳中央的顧往。
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我……」
被他問得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而後江漁索性不回了,生硬且理直氣壯的轉移了話題,,「你管我去哪兒,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別人身後幹嘛,想嚇死我?」
他一臉囂張的揚著下巴,強裝鎮定道。
自以為囂張跋扈的姿態在別人眼裡就像個只會嚇唬人的高貴小貓,毫無威懾力,也就只有他本人不知道了。
顧往也顯然沒有被他給唬住,聲音如常道,「這是我家。」意思是,他出現在哪兒都可以,稱不上鬼鬼祟祟。
而江漁不但沒有get到他的意思,還外帶曲解,皺著眉滿臉表示不贊同,「在你自己家也不能鬼鬼祟祟啊。」
顧往:……
許是他盯著自己的眼神太過於炙熱的,還有點形容不出來的意味,智商堪憂的某人才後知後覺地理解了之前那句話的意思。
江漁表示:尷尬,但不說。
因為沒人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僵。
以為顧往也沒什麼要問的後,他挪挪腳,正要轉身去開門,誰知下一刻他又開口道:「吃個飯再回去吧,我弄好了。」
又是同樣的一句話,而它的結局顯然也變不了。
江漁只想著快點回去,腦子跟不上嘴道:「不了,我想先回去。」
此話一出,本就僵硬的氛圍驟然凝結,顧往的臉色像是有些落寞。但只想著走的那人卻管不了那麼多,感覺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尬死了。
手已經搭上了門把,輕輕往下一按,在『咔嚓』一聲中,門開了,但緊跟著,耳邊響起了顧往深幽幽的聲音。
「江漁,你是還在介意高中的事,所以才對我這麼避之不及?」
「你很在意嗎?」
不知是誰的心在此時漏跳了一拍。
手還緊握著門把手,江漁看著前面沒回頭,輕嗤一聲,語氣隨意著,「你想多了。」
「我早忘了。」
******
在踏出顧往家門的那一刻,江漁感覺自己終於鬆了口氣。
他們之間的氛圍總是透露著些古怪意味。
回去的一路上,他罕見的沉默了一路。
在到家後便馬不停蹄的去了浴室,身上的這股酒餿味自己是再也受不了了。
而後,浴室內霧氣騰騰。
『江漁,你是還在介意高中的事,所以才對我這麼避之不及?』耳邊迴蕩的聲音清冷又縹緲。
水流從花灑噴出沖在身上,而後流經鎖骨隨著薄薄的腹肌一路往下,勾勒出浴室里那人修長好看的身形。
視線往上,之前還盡含張揚的眉眼此刻卻沒了面對顧往時的那種隨意,他雙眼愣神,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你很在意嗎?』
隨著水珠滴落,江漁睫毛輕顫,意識瞬間回籠。
他想,自己果然就是個很小心眼、很記仇、很愛面子的人。
他確實很介意之前的事。
如果顧往做不到,當初又何必同意他的請求呢……
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水珠落地,濺起水花。
思緒逐漸延伸,在回憶里,高中總是燥熱的。
教室外,蟬鳴經久,而教室內,八卦滿天飛。
「誒,你聽說了嗎,好像是……顧往的事……」
「他爸好像是今天早上……死了……」
「那他還……來上學?」
他們說話時雖都故意壓低聲音小聲討論,但卻耐不住聚著聊天的人人數眾多,總有兩三句話傳了出來,被有心人聽到了。